段十三听了这番卦象还以为自己死定了,但没想到黄半仙话锋一转,事情有了转机!
肥胖的身子在地上一滚,忙得站起来惊呼道:
还有隐藏角色!
金发碧眼的克莱得在这六人中最为醒目,他靠在墙角暗自低语:
这个时候出现在黑桉桉的家里,那个人应该隶属于第七分店了。
周围的乱象没有干扰到黄半仙,他双目紧盯着掌心罗盘,指针在飞速旋转最终定格在了某处星标。
这个发现让他心头一震,赶忙抓起地上的三根木棍说道:
那家伙在快速移动,方位是…正南!
段十三此刻长舒一口气,黄半仙的卦象时灵时不灵,但这一次显然是各个方面都卜算得当。
只不过令他奇怪的是,血劫对应他和另外的一人。
可一直到现在,他都根本没有见到任何鬼物,更别提遭遇灵异事件了。
但黄半仙的卦有板有眼,由不得他不信,于是谨慎地问道:
半仙,那这场劫难我该怎么躲?
黄半仙那满是精光的眼珠转动了几圈,一揽身上宽松的道袍,安稳住众人:
各位,我们第九分店还没真正见识到那只鬼到底什么模样。
但卦象已经十分精确了,段十三和那个人必然要死一位。
现在你们五个在此地留守,看管黑桉桉的同时,保护段十三。
小克子和我走,咱们先去会会那个人,确保他们两个不可能碰面。
黄半仙这个计划倒是没什么问题,其他人听后也是连连点头。
双人命数交织的血劫,两者若没能碰面,最起码能保下一个。
所有人自然会默认为黄半仙要保的是段十三,那么他和克莱得去寻找那人,确保卦象成真也无可厚非。
毕竟这是在任务初期,无论是段十三自己、还是其他几位都认为不会太过难以抵挡。
因为他们第九分店实力强横,甚至现在还没有见到鬼的影子。
这已经说不好是大意、还是自信,总之黄半仙的计划得到众人认可。
克莱得皱眉看了一眼黄半仙,似乎察觉出哪里不太对劲,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二人就这样一前一后,悄悄走出了别墅巷子,朝着正南方向快速进发。
看着越来越黑暗的前路,克莱得裹紧了身上的衣服,有些不解地看向身旁之人:
凤娇,第一次面对鬼物袭击,我们应该留守在段十三附近才对。
你为什么反其道而行之,偏偏去找那个第七分店的家伙?
黄半仙猫着腰,脖子前倾,迈开小碎步往前跑的样子很是滑稽,但他的脸上却带着一丝冷笑:
小克子,跟着道爷你可有的学了。
段十三的性命和那家伙绑定在一起了,只能活一个,但我要保的人却根本不是他。
不是段十三?克莱得似乎不太能理解黄半仙的用意。
那胖子吃啥啥没够、干啥啥不行,留着也没用。
黄半仙嗤笑一声,解释着:反而是第七分店这位,身上缠着的东西可不仅仅一只鬼那么简单哦……
克莱得性格纯良,对于黄半仙的心思不太赞赏,但对于分店有利之事他还是要支持,于是追问道:
我不明白。
这个人身上背着莫大因果,就连我的星罗盘都算不出来他的命数来。
第七分店里我们见过的人,除了季礼之外,就剩下余郭才符合这个特征。
而顾店长给我的任务就
是,尽最大可能了解到余郭身上的因果。
我们必须要救下他,否则他不出半刻钟必死无疑!
黄半仙身怀特殊使命,再加上一身罪物与占卜有关,在任务中如鱼得水,远不是寻常角色可比。
克莱得有些不愿意,但既然黄半仙搬出了顾行简,他也不得不从。
两人就这样各怀心思地融入黑暗中,朝着前方快速进发。
而在他们前方不到百米之隔的公路上,余郭驾驶着一辆黑色轿车,急速地穿行在黑夜里。
他此刻的脸上满是阴郁,不时还会转头看向后方。
从黑桉桉家里逃走时,他偷下了放在门口的车钥匙,强行偷走了这辆车,用来尽快赶往天南戏剧学院。
但实际上,他也明白来不及了。
因为就在两分钟之前,他已经完成了第二次见鬼。
高速行驶的车里,他瞥见了窗外倒退的景象中闪过了两道黑影。
那两个黑影都在盯着他看,尽管只是匆匆一瞥,但也足够让他明白一点:
死期不远……
余郭此刻一边驾驶着汽车,一边手里拿着一根录音笔,快速说道:
季礼,现在是1点34分,两分钟前我第二次见到了那只鬼。
但与我们推测的不同,我见到的鬼一大一小,像是一个成年人牵着一个孩子。
由于天色太暗、车速太快,我始终无法捕捉到它们的真实模样。
但是……
车速已经狂飙到了二百公里每小时,紧闭的车窗仍然可以听到呼啸而过的狂风。
余郭拿着录音笔的手都在颤抖,眼神中透着前所未有的凶狠,咬牙说道:
距离天南学院还有整整8公里,我走不完了。
直到现在我仍然不清楚到底是如何触发了死路,你说那东西无视罪物、无解杀人。
但我余郭就算死,也不能像丧家之犬一样去死!
余郭看着导航中那本来不远,可却遥遥无期路程,一脚踩下了刹车。
橡胶轮胎在柏油路上的剧烈摩擦声,响彻着整条公路,惊醒了两旁树丛中的飞鸟。
横在公路中央的轿车,余郭一把推开车门,提着一个帆布包下了车。
他不断地进行着深呼吸,慢慢转身看向了背后的黑暗公路。
暗黄色的车灯将地面照亮了一小片,但远远无法与那茫茫黑夜相比。
余郭左手伸进帆布袋子之中,拿出了一个厚厚的笔记本,他将录音笔放在嘴边轻声说道:
季礼,如果逃不过这一劫,我会尽量在临死前留下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注意翻看我的尸体,找到它。
若你可以活到冬天,请你将我骨灰撒往天南戏剧学院的每个角落。
就当那是我与阿怜长相厮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