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该啊…不合理啊……”
盘腿坐在草地上的余郭,看着手中剩下的一对三,皱眉念叨着。
洪福趾高气昂头上戴着一块红布,显然他成为了地主。
用鄙夷的目光看着余郭,又看了看矮小的扑克鬼,冷笑一声:
“顺子,有人能管上吗?”
余郭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凭着手中的小三儿也不可能管的上。
扑克鬼脸皮颤了几下,攥着手中的四个a,也不敢说话。
洪福哼了一声,身子往右边一歪,靠在了如小山一般的冥币堆上,将手中的王炸甩了出去。
“你这牌也太臭了,还想我和你一伙去斗地主。
我把把是地主牌,你和扑克鬼都别想赢了。”
和季礼那边的麻将局完全不同,斗地主这边完全就是洪福一人主导。
他把把手中的牌都堪称逆天,杀的扑克鬼和余郭毫无反击之力,冥币一沓一沓地入袋。
不仅是余郭心生羡慕,就连扑克鬼的呼吸都略有粗重。
余郭被洪福这句话气得七窍生烟,一把将手上那对小三儿丢在地上,猛地站起身指着扑克鬼喊道:
“我不信他把把运气那么好,我要求换牌!”
扑克鬼自然是求之不得,它打了个响指将地上的扑克牌收走,又重新拿出一副尚未开封的扑克。
余郭也不管对方是不是鬼,一把从手中抢来拆开,一张一张地开始验牌。
洪福摆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靠在冥币堆上还抖着腿,抠了抠鼻子说道:
“你俩就折腾吧,反正也翻不了盘了。”
扑克鬼看着洪福的身影,矮小的身躯出现了轻微的颤抖,绿豆大的双眼闪出了一道不可察觉的光。
余郭把新牌往地上一扔,把最后一捆冥币拆开,丢下去五千万叫嚣道:
“再来!今天咱俩都争口气,一定要把他拿下!”
显然,在扑克局中,余郭已经和鬼站在了一对,合作对抗运气逆天的洪福。
……
比起麻将局、扑克局的闹剧,骰子局那边显得格外安静和严肃。
骰子鬼一人站在四名店员的正对面,一双胖手正在使劲地晃着骰盒。
六颗骰子各个棱角与木质骰盒撞击声不绝于耳,在半分钟之后猛地拍向桌子。
骰子鬼将目光从左到右,在四名店员的脸上依次扫过,示意下注。
最左边的解正手上捧着两个亿,看着盖死的骰盒陷入了沉思之中。
先前开了八局,出现了八局小,他在猜测第九局还出现小的概率会多高?
比起梅声、戴英琪和小千度叶,解正对于骰子是有一些了解的。
按照正常思维,前面出现八局小,那么一般人都会选择押大。
但这在赌局上是一个思维误区,实际上每一局的押大小,根本和过往次数无关。
每一局都是五五概率。
可又有一个玄学的说法,在理智的赌徒心中,前八局全是小,那么很有可能往后的一系列局势中,出现小的概率会大大增加。
当然,这是没有现实依据的,只是赌徒们总结的规律。
所以这一把解正,掏出两个亿,全部押向了小。
骰子鬼又将目光看向了梅声,眼中露出奇异。
梅声来到此处就没说过一句话,第一局她直接把两捆冥币全部押了下去,而且是随便选了一个。
她根本对这个赌局不敢兴趣,本次前来是抓鬼的。
只不过赶上余郭要报仇,季礼等人也没说立马动手,于是他们几个就陪这三只赌鬼玩玩。
梅声第一把运气爆棚,用两捆冥币一千亿直接赢了个盆满钵满。
第二把她又把本金和赢下的赌注,全押了下去,然后就全部输光。
后续的几局,都是戴英琪借给她本金下注,这一次她把借来的一个亿都押在了大上。
戴英琪也丢出一个亿跟随着梅声押了大。
最后一位,戴着一根白色布条挡住双眼的小千度叶看起来和众人格格不入。
她变得不太爱说话,实际上到现在为止她和梅声一样根本没开过口。
不过她至今为止,从未有一局选错,把把赢,脚下的冥币比洪福只多不少。
因为梅声的一千多个亿全都被她赢了下来。
赌局这个东西对于小千度叶来讲完全透明,两个选择“大和小”,她的一双眼睛可以看出灾祸。
这个灾祸,就是气运。
就比如这个第九局,旁人无法看到,但在她的视野里却可以看出,大的方向笼罩着一团黑气,显然押在那里是必输无疑。
所以小千度叶丢出一张最小面值的冥币,押了小。
骰子鬼开盒,果然本次仍然是小。
解正与小千度叶获得赌桌上的全部赌注,并随着下注倍数各自拿回自己赢得的本金。
解正看了看小千度叶,他感觉这个女人从上次任务归来变得不一样了。
原本略有柔弱的性子变得神秘起来,隐隐有一种自信和果断的影子,而且被布条挡住的双眼却无法影响她的视力。
从方才的表现来看,似乎小千度叶有作弊的能力……
解正犹豫了一下,和小千度叶提出想要互相换座。
……
“哈哈哈,我看你半天了,怎么会输的这么惨!”
季礼的脸色很差,他脚下的赌注就剩下最后一沓,只剩下一个亿。
短短半小时,他已经把九百九十九亿全部输光,现在仅剩一沓冥币,只够他玩这最后一把。
耳边突然响起了熟悉的声音,将季礼的注意力吸引。
他转过头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女声竟然离开了第七分店,跟随着来看他打牌。
季礼搓了一把脸,点上一根香烟,轻声问道:“你怎么出来了?”
“看你打麻将啊,我在酒店里待了那么多年,真的很无聊。”
女声不是一个很负责任的酒店意志,竟然出现抛弃酒店尚存店员,来到外面看季礼打牌。
“不过我不理解,按说你应该是最擅长计算的人,怎么会一把不胡呢?”
季礼黑着脸一句话不说,他也不理解,明明已经把规则完全摸透,可偏偏运气就差到了极点。
只要打牌就是点炮、不打牌就让人自摸,最后还是输,不管怎么样都是输。
这让季礼不得不承认,每个人都有不擅长的事情,比如今天他就发现了他不适合打麻将。
潼关和方慎言听到了季礼在和另一个人说话,但都没有理会。
此刻严阵以待,盯着手中的牌,他们两个的情况都很好。
潼关没输钱,还有点小赢,方慎言只要这把胡了,哪怕是平胡也能够保证不输不败。
当然,他们之所以没输钱,是因为季礼几乎是凭借一己之力把钱都输给了麻将鬼。
两圈下来,季礼感觉到了一丝不妙,正对面的麻将鬼又盯着他在咧嘴。
先前几次都是如此,只要麻将鬼上听,就会看着他笑,仿佛是真的把他当做了软柿子。
它这一举动,让本就心情极差的季礼变得更加犹豫,他看着自己牌不像牌、又不成型的手牌,一时间不知道打哪个。
女声弯着腰蹲了下来,看了看季礼的牌,贴着他耳边问道:
“要不要我去看看那只鬼要胡哪个?”
“嗯?我还需要作弊吗?”季礼果断拒绝,也不再思考直接打出一张伍万。
这张牌刚一到桌上,潼关还没动作,麻将鬼立马将手按在了伍万之上,摇头晃脑就要抓回去。
显然是要碰掉。
季礼见到这一幕,将手上尚未吸完的烟一丢,腾地站了起来。
在二人一鬼茫然的目光中,猝不及防将麻将桌一把掀翻。
麻将洒了一地,潼、方二人赶紧后撤,以免被冲击的麻将牌砸到。
季礼面色铁青,右手往后一伸,一根玄黑色的铁链出现在掌心,狰狞地看着呆立原位、瑟瑟发抖的麻将鬼。
“还碰?我先送你去投胎好了!都别玩了!”
女声笑的前仰后合,这是她漫长岁月中最开心的一天。
余郭、洪福、扑克鬼、小千度叶、梅声、戴英琪、解正和骰子鬼全都将目光看向了突然暴起的季礼,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只有方慎言手心还攥着一张伍万,看着季礼拖着棺材追三只赌鬼跑,叹气说道:
“我胡了,清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