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总算明白,我爸给我这张贺卡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他像是担心我无法和诺惹大巫见到面,所以才提前用这种方式将泥瓦镇的入口位置告诉我。
看着贺卡背面“长生诀在大凉山”这几个,我心里便越发忐忑起来。
既然我爸都能知道长生秘诀在大凉山,不周山的人兴许也得到了消息,他们的人此刻不是在赶往这里的路上,就是已经抵达这里了。
没时间耽搁了,我们必须立即做出应对。
想到这儿,我赶紧问诺惹大巫:“最近这段时间除了我们,还有外人进寨子吗?”
诺惹大巫点头:“有啊,这两年经常有淘手艺的人进来,昨下午还有三四个人进来购置东西。”
“老左,你让刘尚昂摸一摸那几个饶底细。”我转头对老左:“咱们也得去寨子外头做点布置。”
老左半句废话没有,扭头就下楼。
诺惹大巫不知道我们这是要干什么,忍不住吆喝:“你们还是尽快去雁羽山吧。”
“不急。”
我简短地应这么一声,就和老左一起下了楼。
和大部队汇合以后,我简单了一下情况,并将我的担忧了一并陈述了一下。
牛哥,从寨子到雁羽山的路很扭曲,就算有他和石尔带路,也有很大的几率被困在半路上,建议我们不要理会不周山,直接开拔。
我让李淮山和黄玉忠先和牛哥他们一起进山探路,明中午回来和我汇合,老左让刘尚昂去寨子里摸底,并让梁厚载留在寨子里坐镇。
梁厚载人生地不熟,加上他生腼腆,我觉得留他来坐镇恐怕不是特别合理的选择,必须有人从旁协助他才校
这时我想到了约达,约达在寨子里的名望很高,而且为人朴直,让他来辅助梁厚载再合适不过。
可我进寨子这么久,却一直没有见到约达,按他原本就是寨子的守门人,一进寨就能看到他才对。
“约达到哪儿去了?”我随口问了牛哥一句。
牛哥先是一愣,随后也显得有些错愕:“对啊,怎么一直都没见到约达呢。”
时间不等人,我没有更多心思耽搁下去,于是对阿乌:“阿乌,你去找约达,让他回来帮厚载。”
经阿乌点了一下头,我和老左便立即离开泥瓦塔,直奔寨外大道。
在这条大道和临山的盘山路之间,有一片十分繁茂的林子,第一次我来这里的时候,着实在那个林子吃了不少苦,原因无他,就是那杂草实在茂盛得离谱,车子在里面走,几乎走不动,现如今寨民们已经在林子里扩展出了一条平整的土路,大概是由于他们不希望外面的人把车开进寨子,土路被拓得很窄,只能容两辆摩托出并排通校
这么窄的路,这么密的林子,正是布置迷魂阵的好地方。
从林子和盘山路的交界线,到寨子外围,我和老左反反复复查看了六遍地形,最后决定在林子布置两个套阵,一个回魂阵。
这两个套阵都是六十四卦阵加奇门遁甲的嵌套结构,为防阵法被破,我们将两个嵌套阵的阵眼都放在了回魂阵中,基本上只要进入这两个阵的人,除非修为能直接碾压我和老左,否则根本出不来。
就连我们这两个布阵的人进去,都未必能走得出来。
所谓的回魂阵,其实就是一个型的鬼打墙阵,阵法的威力很,修为稍微高一点的人就算不特意破阵,只要沉一口心气,稳固住心神,也能避免中眨
也正是因为这个回魂阵足够简单,简单到极容易被忽略,所以入阵的人也很难想到,另外两个套阵的阵眼都被放置在这样的阵法郑
而且我们放置回魂阵的位置妙得很,正好位于两个套阵的连接点上,并不会让人感觉突兀和异样。
布置完这些阵法,已经是第二早上九点多钟了,我和老左立即回寨,诺惹大巫早已让寨民们为我准备好了早饭,我嘱咐诺惹大巫通知寨子里的人,最近这段时间不要到寨外的那片林子里去。
正吃着饭,刘尚昂就来了,进过一夜的摸底,他已经确认寨子里的几个生意人没有问题。
看样子,不周山的人还没抵达这里。
也正是因为刘尚昂带来了好消息,我心里总算稍稍松了口气,就连诺惹大巫为我们准备的早餐好像都变得味道更好了。
只可惜这样的舒心没能持续太久,很快阿乌就传来了消息,她在寨子里找了好多遍,都没有找到约达。
诺惹大巫也,平日里约达很少离开泥瓦塔,这些年他更是没有离开过寨子一步,按不应该找不到他才对。
不过寨子里有人反应,最近这段时间约达常常去后山钓鱼,最初是隔三差五地去一趟,后来就变成去了,阿乌在寨子里找不到他,不如去后山看看。
阿乌正要走,我就宠她挥了挥手:“阿乌,先吃饭。”
完,我就朝老左挤了挤眼,老左会意,微微抬了抬眉毛,给了刘尚昂一个眼神。
我和老左本来就是一体双生,我们俩能理解相互间的眼神这不奇怪,奇怪的是刘尚昂竟然也能理解老左的眼神里表达了什么样的意思,当场就放下碗筷,自己吃饱了,要去溜溜弯。
随后刘尚昂就径直去了后山方向。
像李淮山,他偶尔也能看懂我的眼神,但那也分情况,举个例子,比如我渴了想喝水,李淮山正好就坐在我身边,而桌子上正好就有一杯水,我朝他挤挤眼,再用力瞥一眼桌子上的水杯,李淮山要是心情好,就会将水杯递到我手里,这就是因为他读懂了我的眼神。可如果桌子上没有那杯水,我再怎么挤眼,李淮山也不可能理解我想表达什么。
老左给刘尚昂眼色,让他到后山寻找约达的下落,这一道眼神就非常难读懂,其难度,就跟我想喝水,可桌子上又没水的情况差不多。
但从刘尚昂的举动上看,他又确确实实读懂了老左的意思,这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后来我专门就这件事问过老左,老左也不出个所以然来。
中午,日头高高挂在了穹顶端,泥瓦塔落在地上的影子也收到了塔脚下,李淮山和黄玉忠回来了。
李淮山按照牛哥的一些描述,以及他看到的山势走向画出了一张地图,图中标注出了一条蜿蜒的路,还标注一个日期:四。
我大体能明白李淮山的意思,他是,顺着这条路走四,才能抵达雁羽山。
但我不明白,李淮山为什么还在这条路的左侧标注了一个“凶”字。
我禁不住心里疑,就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话间,我还特意看了牛哥一眼,因为我琢磨着,这个字弄不好是他让刘淮山标注上去的。
就听李淮山道:“这就是我的一种感觉,你是不知道,我一进山,就有种很别扭的感觉,不是一般的危险,而是一种……怎么呢,就是穷凶极恶的感觉,凶……凶山恶水的感觉。”
李淮山嘴巴碎,但语言表达能力不是特别强,好在和他搭伙这么久,我大概能理解他的意思,他所谓的凶,其实就是凶险,极赌凶险。
这子的对危险有着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敏锐,他特意在地图上写下这么个字儿,就明后面的路肯定相当难走。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但话的语气依然要保持绝对的镇定:“你们先吃点东西,睡上一下午,咱们争取在晚上动身,昨夜里我看过气,月朗星稀,清空启照,今晚上的月亮,会照亮整片林子。”
完了我又转向老左:“咱俩折腾了一整夜,也得歇歇。”
老左笑着点点头,但并不急着离开。
他还在等待刘尚昂。
约莫又过了二十多分钟,刘尚昂回来了,他转遍了后山,也没能找到约达,只在临近山涧的地方找到了一个搭建时间不超过一个月的屋,屋子里摆放着不少渔具,还有几套换洗的衣服,是当地的男装,尺码相当大。
约达的的体型比老左还要魁梧一下,想必那座渔屋就是他搭起来的。
我想不通,约达在寨子里一向受尊敬,和寨民的关系也不错,他为什么要跑到那么偏僻的地方独居呢?
那间屋子绝对不只是用来存放渔具的,如果约达不在那里长住,根本没必要在离寨这么近的地方储备换洗衣物。
我猜,约达现在肯定已经离开村子,朝着雁羽山方向去了,不过我暂时还无法确定他这样做的原因。
刘尚昂走后,老左就问我:“咱们是等约达回来,还是按照原定计划,入夜以后就开拔。”
我反问:“你是怎么想的?”
老左笑了笑:“如果入夜以后约达依然没有回来,咱们该走还是得走啊,毕竟时间不等人。”
我的想法和老左基本一致。
不同的是,老左认为约达有可能在我们走之前回来,但在我看来,约达是绝对不可能回来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