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和沙梓杰的通话,黎云自是满面愁容。
“华青帮要是那么好对付,能几十年屹立不倒吗?唉!”
华青帮从青帮衍化而来,在美国创立的初衷是为了抵御种族歧视,为对抗洋人欺负移美华人而成立的组织。
随着几十年的发展,帮众已有几万人,性质上也和其他帮派无异了。
毕竟帮派想发展就要有钱,想有钱就得涉足黄、赌、毒、军火等灰暗产业。
五十年代以来由于内讧,从华青帮“出走”而后创帮就有越青帮、黑龙帮,白龙帮等组织,使得整体实力有所下滑。
但纽约和洛杉矶仍是华青帮的两个大本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以黎云手下这区区几十号人去单挑华青帮,无异于蜉蝣撼树。
虽说还有腾龙帮参与,但根据调查腾龙帮也不到一百人,总之没什么胜算,可黎风是他唯一的弟弟说什么也不能不管的。
由于主力都去了波士顿,现在黎云在纽约这里只剩不到十来个可战之兵,其余皆为老弱妇孺。
因为他们只是租住在布朗克斯区的普通街区,不是安全性更好的庄园、别墅,所以必须有人留下看家护院。
后世的纽约是世界第一大城市,繁华、精致、光鲜,无数人心驰神往。
但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纽约则是犯罪者的天堂,仅谋杀案件每年就超过了2000起,其它犯罪案件更是数不胜数。
这样的环境也滋生出了大量的黑帮、社团,倾轧火拼时常发生。
但位于曼哈顿区的纽约唐人街一带,却没有哪个帮派敢于觊觎,因为那里是华青帮的地盘。
这里的老大褚进喜,外号疯狗,谁要是得罪了他,就会像疯狗一样缠上你,不咬死也得从你身上撕块肉下来。
此外疯狗这个外号的由来也的确和狗有关,他在纽约有一座狗场,饲养了三四十条猎犬。
叛变的手下,对方的卧底,抓到的俘虏等等,据说每年都会有几十个这样的人被脱光了扔进了狗舍。
所以不管是在唐人街还是在地下世界,疯狗褚进喜都是鼎鼎大名。
褚进喜今年五十出头,但说他四十岁也有人信。
因为他比较注重养生,吃喝嫖赌抽一样不沾,而且还是个洪拳高手,每天不管多忙,都会抽出一个小时的时间练拳。
今天是正月十三,晚上九点褚进喜结束练拳后正在喝茶看报,他的管家兼狗头军师逄格新走了过来。
“大当家的,黎云那边给回话了,他弟弟黎风今天凌晨已经将波士顿的腾龙帮彻底灭了!”
“消息确认了吗?”
“还没有,黎云说又是枪又是炮的,搞出的动静太大,连国民警卫队都惊动了,黎风他们得躲两天,风头过去了才能回来。”
“嗯,想不到小小的腾龙帮还挺难缠,过了十五,就把老五派过去,把波士顿彻底攥在手里。”
“老五手黑,的确适合打开局面!对了,往年正月十五都把下面的堂口叫过来热闹热闹,今年还搞吗?要搞的话明天一早就得通知下去了!”
“去年的总收成比前年降了百分之二十四,就这熊样老子还请他们喝酒?今年要是再没起色老子就换人!”
想了想,褚进喜叹了口气,“大席面儿就不摆了,整十桌八桌的,把纽约官面儿上的这些阿猫阿狗叫过来吧,这帮畜生得时不时的扔几块骨头,不然时间长了就不和你摇尾巴啦,指不定什么时候还会反咬你一口!”
“好的,助兴节目也要有吧?”
“当然,你看着安排,舞狮、杂技、功夫、京剧这些都安排上,洋鬼子爱看,爱赌几手的就赌几手,爱嫖的也给备几个好的,反正要搞就搞好,让他们都尽兴。”
“嗯,那还包红包吗?”
“包吧,但不能多,大数五万,小数一万,谁多谁少你也知道,钱就从库里拿吧,你算算一共得多少?”
逄格新扒拉手指头算了算,“连红包带别的花销,我估摸怎么也得七八十个!”
“唉!这钱省不得啊!走,跟我到后边拿钱!”
偏偏这时又来了一个电话,是洛杉矶华青帮老大乔霸天打来的。
半个多小时之后,褚进喜才挂了电话,带着逄格新到后面拿钱。
褚进喜的老巢并不在唐人街,而是在哈德逊河口的岸边。
在这里褚进喜有一处私人码头,以及一座占地两千多平米的大宅院。
褚进喜和管家逄格新,以及四十名保镖平常就居住在这里。
别看人数不多,但手里的家伙都是顶级的,何况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旁边码头里还有两百多号人,可以随时进行增援。
所以在安全上这里可以说是固若金汤。
因为在刀口上舔血,褚进喜并没有把家人带在身边,他的两个老婆和五个孩子,被分别安顿在了瑞士和新加坡。
这座宅院内每座建筑的朝向,方位,尺寸都有说道,是风水大师天山给看过的。
其中褚进喜的住所是三进院子的最里面,一栋两层中式复古小楼,在二楼便可凭栏阅尽千帆,将哈德逊河口的风光尽收眼底。
第三进院子平常除了褚进喜和逄格新之外,是不允许其他人踏足半步的。
平时接待贵宾都是在第二进院子。
进到自己的小楼后,逄格新在外面客厅等候,而褚进喜则直接走进了一楼的卫生间。
只见他拿起墙上挂着的一个电话机,先按了四个“#”,然后又分别按下了最后按下通话键。
一旁的那个双人浴缸便向上翻起,露出了下面的台阶通道。
“进来吧!”
听到褚进喜的喊声后,逄格新也走进了卫生间。
两个人走进了下面的通道,褚进喜在墙上的按钮上按了一下,浴缸复位。
过了十几分钟,两个人走了出来,此时逄格新的手里多了一个箱子。
不用问,里面装的都是钞票。
逄格新出了卫生间就径直离开去了二进院。
而褚进喜又拿起电话,把之前的步骤重复了一遍,再次将浴缸复位。
每次进入,褚进喜都小心翼翼。
因为下面可是他三十多年的心汗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