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罅隙能力者。”从棺椁中坐起的男人语出惊人，他的手腕上同样绑着一枚启明石。
“你是？”维里恩眉头紧皱，审视着对方，随时做好攻击的准备。
提卡斯翻出棺材，拍了拍落到身上的灰“一位魔法师，仅此而已。”
见对方没有明显的恶意，维里恩的态度缓和了一些，但必要的戒备还是要有的，对方既然能来到这里，其身份和实力肯定都不简单。
“你也是为了博尔迪郎玛而来的？”维里恩试探性地问道。
“算是吧。”提卡斯走向离他最近的棺椁旁，还没靠近棺盖就自己先打开了，“我们的目标大致相同，这里在排斥一切外来者，我们没必要争个你死我活，你办你的事，我办我的，如何？”
“好。”维里恩本就不是为了利益而来，能不打自然最好。
“你也进入过那扇门对吧，现实中的那道。”
思考再三，维里恩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他与博尔迪郎玛的渊源是在洞窟里的遗迹开始的，来到这里的关键在于木门的图腾以及看不见的烙印，如果是用同种方式进来的，对方肯定知道他在说什么，如果不是，说不定能找到离开这里的方法。
提卡斯没有吭声，只是拿出一个小型器皿，刮了点血粉进去。
“不必试探我什么，进来的方法只有一个，既然我们能在这里谈话，答案不是很明显了吗。”
果然他也探索了洞窟，是在我之前还是之后呢，洞窟应该已经被封死了才对……
做好准备的提卡斯，伸手一抓一根长杖便出现在他的手中，表面看着没有变化，灵性在他的体内开始奔流涌动，这种变化自然而然，层次要比维里恩高上几个层次。
“闲话就先说到这里，我还有点要事得处理。”话音刚落，提卡斯的身体直接“溶解”在空中，化为无形。
维里恩略显惊讶地看着对方的身形消失在视线内，古籍里记载的魔法还每没有一个效果相似的，对方掌握的魔法体系与他截然不同，也更加深奥。
还好刚刚没打起来……维里恩站起身，采用最朴素的方式，用脚走离开山洞。
还没靠近洞口，他就看见了一座宏伟的祭坛，山洞的出口位于山峰半山腰处，在这个高度想要祭坛的顶端都得仰起头，其规模可想而知。
记忆里的祭坛比起现在的这个也要逊色不少，核心位置与罗马斗兽场有些想象，巨大的石柱林立包裹着最中心，周边建筑仿佛朝圣者般朝向也直对着那个中心，在博尔迪郎玛能有如此待遇的，大概只有它们的神了吧。
低头俯视，维里恩看见了记忆中的那座城市，大体建筑分布没变，只不过众多房屋倾倒，几乎没有幸存的，稍微完好一些的就只有还剩个主体框架的教堂。
伴随血月一起降临的灾难到底是什么？具体的献祭仪式到底是什么？博尔迪郎玛的神明处于何种状态？
种种疑问涌上心头，维里恩想不出答案，在那座令人心生膜拜之意的祭坛面前，他显得如此渺小。
他并不急着进入博尔迪郎玛，下了山后，他就朝着与之相反的方向笔直向前。
只是半个小时的路程，维里恩就走到了这个空间的边界，虚幻迷雾阻隔着道路的延伸。
虽说是边界，但也不是不能继续走，只是迷雾里面什么也没有，走得再远也只有茫茫无垠的迷雾，无论是爆炸的气浪还是强风都无法将雾吹散。
和梦境边缘很像，不过这里看不见梦境之海。
维里恩四处张望，就在他回头折返之际，一双没有瞳孔的眼睛从雾中张开，直勾勾地望着他。
强烈的视线如芒刺背，维里恩上半身未动手臂关节扭转，直接抓向视线的源头。
可惜，他抓空了，雾里什么也没有，更别提眼睛了。
尽管没有收到实质伤害，但身处雾中异样感还是让维里恩有些忌惮，于是加快脚步回到了“现实”中。
一系列的表现让他有些怀疑，这片空间原本是现实的一部分，只是受到某种影响，卡在了现实与梦境中的间隙，这种特殊的状态让这里一直都很安全，当年的献祭是否这种状态有关还需要确认。
一步步走向博尔迪郎玛，维里恩警戒地四处查看，也多亏这个举动让他注意到路边的一块石碑，这块石碑被枯萎的杂草覆盖，只露出了一角，在旁边路过都不一定能发现。
也不知道石碑经历了多少岁月，刻在上面的文字大多早已无法辨清。
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摸了摸，厚厚的灰抹去后露出的是一行完整的字。
“初次见面，维里恩。”
维里恩怔了一下，试想一下在一件年代久远可能有上千年的古董上，里面刻着的字在向自己打招呼，只能用诡异至极来形容。
文字的腐蚀痕迹并非人为做旧，确确实实经历了岁月的冲刷，如果只是重名那还很好解释，问题是维里恩能看懂这行字，因为它用的是卡斯罗德帝国的通用文字。
可以说毫不相关的两种东西混在了一起，带来的精神冲击也犹为强烈。
“我不会是在做梦吧……”维里恩绕到石碑的背面，验证似的抹去了上面的尘土。
“并非梦境，原谅我只能用这种方式与你联系，我们总有一天会见面的，在那之前请记住我的忠告：注意天上。”
看到末尾维里恩下意识地抬头仰望，片刻后有些尴尬地低下头，忠告意有所指，只是并非是他的头上。
跨越几百甚至上千年的忠告，应该有着更加深层的含义，维里恩自认现在的他没办法解读，只能先将这句忠告记下。
留下这行字的人身份绝不简单，他能看到这块石碑更像是是种种巧合凑成的必然，而那人早已预知了“现在”，这样预知未来的能力，只能恐怖来形容。
“最好不是敌人吧。”维里恩还是第一次这么无措，对方明显早就知道自己的存在了，穿越者的身份应该也是，要是可以，尽量不要和这种老怪物打交道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