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公子文采斐然,他日必定有崭露头角之日。”
苏澜眼底划过狡黠之色,“如今摄政王正暗中为皇上挑选贤能,若沈公子真要报恩,大可去一试。”
“在下多谢苏小姐。”
沈宣满目虔诚开口,眼底那抹痛楚彻底归于死寂。
见他如此做派,苏澜便知道他已经彻底对苏顷双死了心。
而他的举动,却丝毫没有出乎苏澜意外。
沈宣此人有大才,非池中物,向来风清傲骨。
对感情也不过是一时执念。
如今见识了那对母女的真面目,只怕悔恨不已。
“小姐,你可算回来了。”
苏澜刚回了院子,就见浮云匆匆迎上来。
“发生了何事?”
浮云迟疑不决道,“老夫人之前用了那玉芙膏,脸上长了红斑尚且没得到好转,如今反而严重了,老夫人正为此发了好大的火。”
“可有请了大夫?”她漫不经心饮了口茶问。
见她如此事不关己的姿态,浮云忍不住急道,“倒是请了,但老夫人却连着将几个大夫给轰了出去。”
苏澜眉头微皱,这才放下茶杯去了荣锦堂。
“给我滚,滚出去!!”
荣锦堂中,苏澜刚迈步进了院子。
伴随着“嘭!”的一声砸响,一个老大夫提着药箱屁股尿流的走了出来,随即匆匆朝苏澜拱手行了个礼离开。
“小姐……”浮云担忧看了她一眼。
只见苏澜镇定自若走了进去,盈盈福身道,“孙女见过祖母,给祖母请安。”
“孽……”
老夫人刚要发火,顿时见了来人,猛的将那口气憋了回去,面露不快道,“澜丫头这是来做什么?”
难不成是特意来看她出丑的不成?
想到这里,老夫人越发阴沉了脸色。
“孙女听闻祖母为面容所困,特让人去了天香阁,寻了这玉肌霜前来给献祖母。”
什么?
老夫人脸色一变,眼底的贪婪之色呼之欲出,“玉肌霜?”
“不错。”
苏澜笑得满目娇俏,“玉肌霜价值千金,有价无市。出自姽婳娘子之手,其膏药有摒除一切疤痕解毒之效。”
“难为你这丫头如此有心。”
老夫人一改往常作态,收敛起了眼底狠光,满目和蔼道,“但如此珍贵的东西,倒不知澜儿如何得来的?”
有了上次的教训,老夫人到底留了心眼追问。
如今相府刚因填补灾银亏空了两百万两。
府邸一切缩衣节食,那几间的铺面进项,根本难以支撑偌大的开支。
更遑论是如此珍贵的药膏?
“孙女如何能得这好东西?”
捕捉到她眼底的贪婪之色,苏澜不动声色道,“姽婳娘子向来只调制几瓶,摄政王得知后便派遣人寻了膏药送来。”
摄政王……
难怪。
老夫人眼底划过一丝异光,瞬间从她的话中,得知了摄政王对苏澜的态度。
倒是没料到,摄政王竟对她如此细致。
若非先帝给摄政王与苏澜赐婚。
她原本打算退了这桩婚事,好送苏澜入宫当皇妃。
当今皇帝虽年过半百,可若是一朝得宠诞下皇嗣。
那相府便能得到升天,岂是区区摄政王能比拟的?
“王嬷嬷。”
老夫人回过神来,递给了身旁的嬷嬷一个眼色。
只见王嬷嬷含笑接过打量了几分,半会儿才道,“倒是顶好的药膏,大小姐可真是费心了。”
自从上次出事后,老夫人便调换了王嬷嬷来了身边。
王氏年轻时在宫内做过宫女,擅长岐黄之术。
而苏澜对这位王嬷嬷也印象极为深刻。
众人皆知她法度严明,但却不知她手段狠厉。
上一世,她嫁给了赵晟为妃。
老夫人唯恐她摆脱了相府的控制,将王嬷嬷送到了她身边。
为此她没少在王嬷嬷手中吃苦头。
“难为你这丫头如此有孝心。”老夫人满意笑道。
在荣锦堂待了会儿,苏澜便起身离开。
站在院子里的李嬷嬷刚目睹她出来,就匆匆跑去了锦华院。
“你说大小姐送了老夫人玉肌膏?”
荣姨娘身穿云锦绸缎,把玩手中蔻丹,那张魅惑动人脸蛋愈发显得风韵犹存。
“回姨娘,奴才亲眼所间。”李婆子双眼冒出狠光。
自从她被苏澜打了几十板子后,就一直找不到机会报复。
如今好不容易逮住了机会,李婆子便马不停蹄跑来报信。
“知道如何做?”
荣姨娘冷冷一笑,自发髻中取出一根玉簪递给她。
李婆子喜不自胜急忙接过道,“姨娘放心,奴才明白!”
这次,她定要那贱人死无葬身之地!
与此同时,苏澜送去玉肌霜不过半日,府邸便彻底闹翻了天。
“你说老夫人面色红肿,吐血不止?”
邀月院中,苏澜刚任由丫鬟更衣起身,就听到府邸传来的风声。
“回小姐正是。”
浮云急得都要哭了,“老……老夫人还发了好大的脾气,叫你过去。”
“还…还有相爷。也为此大发雷霆。”
呵!
苏澜无声冷笑。
她竟没料到,这些人这么快又沉不住气了。
不惜要将她置于死地!
昨日她前去给老夫人送药,不过妄图博取老夫人的欢心。
在这相府中,她深知只有取得了老夫人的信任,才能利用她成为最有利的匕首。
倒是不知,如今一着不慎反被人算计。
“来人,去荣锦堂!”
她收敛起眼底锋芒,疾步离开。
“孽障!”
苏澜刚迈步进去,一个掌风便迎面扫来。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动作,苏澜躲闪不及猛地被煽动在了地上。
“小姐!”浮云心痛得急忙扶住她。
众人脸色微变,被苏文涛的举动惊得心头一震。
“大姐姐,你……你好歹毒的心,竟敢对祖母下毒。”苏顷月几乎掩藏不住眼底的快意,哽咽道。
“是啊大小姐,你怎能做出如此狠毒的事来。”荣姨娘立刻附和出声,那眼底狠光呼之欲出。
这次,她定要这小贱人再无出头之日!
敢算计她的月儿,她要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孽障!”
苏文涛恼恨不已,这个孽障之前送了药膏给老夫人,以至于老夫人染上了红斑,闹得鸡犬不宁。
如今竟还故技重施谋害老夫人,当即气得他怒火冲天,“来人,将这逆女给拖出去乱棒……”
“看来,本王上次给苏丞相的教训还不够。”
不容他说完,房门猛的被人踢开。
一道宛若厉鬼狠厉之色冲击着众人的耳畔。
紧随着就见那人紫衣玉冠,面色阴冷进来。
“摄……摄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