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理解你大哥的心思,不论是我们孟家还是你们霍家,都是世家大族,功勋卓着,我们也要为那些无辜的族人做打算。”
“可终究……太上皇还是辜负了我们的信任,我们孤注一掷对抗了整整一天一夜,也没有等到他们的援军。”
“你父亲彻底心凉,而你大哥也几乎疯狂,你父亲趁他不备,直接将人打晕交给了我,非要让我带着他,还有城中百姓离开。”
“我死活不肯,他却以死相逼,我不能看着城中百姓真的全都死去,只能听她的话带人离开。”
“可离开的通道太小,城门很快就破了,我只能带着少部分人和你大哥逃亡!”
“更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城外竟有太上皇的人埋伏着,他们是想将所有人赶尽杀绝,我带出来的人几乎都被消灭干净了。”
“我带着你的大哥,一直在山洞里躲到晚上,才总算躲过追捕。”
“可你大哥清醒后,就要去找你父亲,我担心他的安危,只能跟着冒着风险回城,可是眼前景象,让我至今难忘!”
“全都是尸体,堆积成山的尸骨,百姓,官兵没有一个活着的,我们还在那堆尸骨中找到了……”
霍君亦脸色已经煞白:“是我父亲。”
“是,你父亲战死了,身体都被残忍的分割,头颅是你大哥找了很久才找到的,我们只能将其就地掩埋。”
“而你的大哥,也因为自己当时的判断失误,倍感自责,更觉得这一切都是皇家的问题,整个人彻底疯了。”
“我怕他冲动出事,一直在极力劝说,却不曾想……”孟元海说着拉开衣服口露出了一道十分狰狞的疤痕:“竟被他直接重伤。”
“你大哥看到我受伤,心中更是愧疚,疯疯癫癫的跑了,我怕他出事紧随其后,可失血太多又碰到了追兵,很快就见不到人了!”
“就在我以为自己失血过多,快要死了的时候,碰到了玄龟教的人,是他们救了我!”
“玄龟教?”孟予正有点意外:“所以,您才带我们到这个地方来?”
“能和你们团聚,能把真相告诉霍君亦,是我一直以来最大的心愿,如今心愿已经完成,就想带你们来见见当初的救命恩人。”
孟予正恍然,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霍君亦,不知该如何劝说,只能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安抚。
霍君亦眼眶有些微微泛红,强忍悲伤的开口:“所以,是您留下了那块玉佩。”
“……”孟元海稍稍愣了一下,神色痛苦的点了点头。
“我当初就是因为那块玉佩,才对你们看的死产生怀疑的。”
“难为你了孩子!”孟元海拍了拍霍君亦的胳膊:“当时你哥还正常,我们害怕自己暴露,两人商量后留下线索。”
“我知道你是个极其稳重的人,看到那个玉佩定会想到我们可能还活着的消息,不愧是霍大哥的好儿子!他若泉下有之会非常欣慰的!”
“只是可怜了你大哥……如今他疯疯癫癫不知去向,我一直在寻找他的踪迹。”
霍君亦坚定了眼神:“我一定会找到大哥。”
“若真到了那一天,一定要通知我,还有,你大哥现在思维混乱,一些话不能全信,先要将人安抚住才好!”
“伯父放心,我明白。”
孟元海捏了捏拳头,目光里满是恨意:“现在我只恨没有办法亲手解决了太上皇,若不是当初他们对你父亲的尸体也那般残忍,你大哥又何至于疯掉!”
“狗皇帝!”孟予正眼神里满是杀气:“我们几家为了他的王朝付出了多少,到最后却落得这般下场!”
“我一定会替父亲报仇!”
“我会帮你的。”
孟元海看着孟予正眼神里满满的杀气,神色才稍放松了一些。
门外穆一一悄悄离开,回到了与萧风逸住着的院子。
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既震惊又总觉得哪里不对。
世上真有这么巧合的事?
“闲逛了这么久,可发现什么了?怎么魂不守舍的?”
穆一一无语的冲着旁边站着的萧风逸翻了个白眼:“难道不知道进别人房间是需要敲门的?”
“你没关门呀!”
“那我现在要休息,马上出去。”
“不如分享一下你知道的消息?毕竟我们可是同生共死的战友!”
穆一一一听瞬间来了兴趣:“既然是同生共死的战友,那就得公平,想让我告诉你,你也得告诉我,你让甄琼去做什么?”
萧风逸稍稍一愣,随后释然一笑的摇头:“还真是什么都瞒不了你,跟玄龟教无关,只是让他传封信。”
这么说着,稍稍严肃了起来:“就在前不久我突然得到消息,有个远在南方的分舵,已经失联三个多月了,我让人去查,暂时还没消息,很蹊跷。”
“三个月?”
“一般没什么事,分舵之间是不怎么联系的。”
“原来如此。”穆一一也是信守承诺的,更何况她本来也觉得这件事有蹊跷,萧风逸既和霍家和孟家的关系不错,又是听雨阁的阁主,或许能提供别的线索,将刚才发现的事情合盘拖出。
明显感觉到萧风逸在听到她说的内容之后神色更加认真起来:“原来是他呀,他竟然还活着!”
“你不觉得很蹊跷?”
“的确有点问题。”
“孟元海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萧风逸冷笑着扯了扯嘴角:“四个字来形容,老谋深算!”
“我劝你离这个老东西还是远一点比较好,他可不是他那个蠢儿子,没想到他竟然和玄龟教有这么大的牵扯,恐怕选择这个时候来到这里不这么简单。”
识人辨物方面,穆一一还是比较相信萧风逸的:“对了,今天喝圣水的时候,你是故意刺激孟予正,不想让他喝那个圣水的吧?”
“咱们俩果然是心有灵犀!我的确对玄龟教有所顾虑。”说着又笑嘻嘻的凑近穆一一:“而且我相信你的判断,你都不喝,我怎么可能喝。”
穆一一挑眉,向后拉开一些距离:“可他应该不会感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