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前世她那些不好的行为都是故意做出来给大家看的?
想引起大伙的重视?
的确,当初一心扑在事业上,很少有时间陪她。
现在竟主动提出来,愿意为她分忧解劳,一样的聚少离多,却没丝毫不满。
总以为前世对她很好,直至今天才发现自己是个多么不称职的大姐。
前世不满,因为被忽略了,今生甘愿,因为被重视了。
如果可以重来,她会选择放弃餐营业,就和大伙经营着酒吧,天天在一起。
“娘娘,要不要奴婢点一些安神香?”小梅蹲在床边小声问。
娄千乙摇头,望着床顶长叹:“我是在想究竟要不要让洛夕去青炎国,她并不想和我分开的。”
“奴婢觉得将制冰技术交给其他大臣便可,不一定非要她亲自前往。”
“我知道,曾经她也向我提出过很多要替我分忧的要求,因念着她年纪小,身体又不好,
还在念书,就从未答应过,我这人吧,以前挺自负的,觉得什么事只有自己才能做好,
不相信她有那个能力,到了这里,才觉得她的知识对我有多重要,
开始寻求她的帮助,我发现她现在比以前要开心很多。”
小梅不懂她们以前是怎么相处的,只给出自己的意见:“既然如此,她若提出要帮你分担了,就别去拒绝。”
某女苦笑,是啊,美美大了,不能再像孩子一样护在羽翼下了,便放手让她飞,多到处走走,也算一种人生历练。
而且今后的生活她是要跟商容佑过的,商容佑身份尴尬,总被人瞧不起,若做出几件造福大曜的功绩来,方才名正言顺。
还是想想怎么做好保护工作吧。
小梅见已经劝好了,就悄无声息的退到自己的小床边,临睡前,若有所思的看了下紧闭的大门。
自那日两人争吵后,王爷就再没来过永寿宫了,娘娘也没私下里再提及过他。
啧,真把感情之事当儿戏了?
她都做好将来陪娘娘一起入住王府的准备了,哎,这都叫什么事啊。
“哀家知一物可代替柳絮芦花御寒,可大批量种植,非常耐用,
保暖程度是芦花的数倍,且易得,便是此物!”伸手示意高泰把托盘端下去。
高泰得令,弯腰举高木盘走下台阶,来到商晏煜面前。
商晏煜拿起里面的枯枝,上面还有几朵棉花包括在枝丫上,捻出一朵白棉把玩,挑眉:“此乃绒花,
山中可见,太后是想秋后派人到处去搜捡?”
“难道你们就没想过找种子来人工种植吗?”娄千乙反问。
“许多野生物都不好栽培,还平白占地,百姓怕是不会喜欢。”柏司衍也跟着发表意见。
这个凤千乙,想一出是一出,她怎么什么都想尝试?
如今土地那么少,种粮都不够吃,别说是可以用其他东西代替的绒花了。
娄千乙见他们都认识棉花,便也不再绕弯子:“那诸位可知青炎国这两年已不再为冬衣发愁?
甚至连周边几个小国也没有多少人活活冻死一说,就是他们大面积种植了此物,为棉花!”
“棉花?”柏司衍也弄了一坨在手中拉扯,倒是柔软得很。
密度是芦花无法媲美的,当机立断:“那等大曜今年野生棉花成熟时,将种子全部收来,明年人工栽培。”
并非什么大事,没必要悖逆她。
“那能有多少?成王与姬洛夕自栗城归来时,碰到一位自青炎国来的人,
正在中都贩卖棉花,相信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来到大梁,将此消息告知我等。”
野生的肯定多不了,否则大曜也早流行起棉花御寒了,明年再播种,得到的连一个城都不够用。
还是要去青炎国大梁购买的,争取明年家家户户都能分到一点。
成熟后只需要上交朝廷一半,到时老百姓和军营将士的保暖工作就都做好了。
至于没地种植是现在最不需要考虑的问题,水田建立起来,可以先不放水。
毕竟水稻的种子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发出去,全先用来种棉花蔬菜嘛。
白中天上前提问:“青炎国可是想让咱们去购买棉花种?”
“不错!”
“那价格怕是低不了,且会高得离谱。”
“不见得吧?圣女可是在咱们大曜的,他若想将来不被排挤,现今便不会想着来与大曜为敌。”
“说得轻巧,我也没见他们多畏惧咱们。”
“追根究底,还是王爷不肯早早将圣女娶回家,否则朱雀国早到手了。”
“娶回家有何用?虚妄碑呢?几十年了,杳无音讯,还是要先找到虚妄碑再谈嫁娶!”
这怎么就聊到娶圣女上去了?娄千乙揉揉眉心。
明明凤青月才是小偷,偷了凤千乙的半条命,如今这一点点心虚从何而来?
好吧,人们都将凤青月和商晏煜绑一块儿,连她自己也认为此生必嫁商晏煜,实则商晏煜从未把她当回事过。
只想靠那种方式稳着她而已。
不管怎么说,商晏煜都在利用感情欺骗凤青月,身为他的女朋友,一万个不乐意。
万一某天假戏真做了咋办?长那么漂亮……,该死的,商晏煜,你给我等着。
“或许让王爷与圣女一同出面,青炎国肯定不敢不给这个面子。”薛岑义如是说。
娄千乙顿时就黑了脸,光是想想把那俩人放一块儿,然后几个月朝夕相处,心里就发堵。
她的男人可以被人惦记,但绝不会亲自为他们创造机会,还是个时时刻刻都想往他怀里钻的倾慕者。
什么?以此来试探下商晏煜的决心?
啧啧啧,只有愚蠢的女人才会老想着去试探自己的男人。
“是啊,离王,你可还想好了何时迎娶圣女过门?”唯恐天下不乱的柏某人打开折扇,好整以暇地问。
商晏煜的眉角跳动了几下,斜睨一眼娄千乙,后烦闷蹙眉:“你可还有虚妄碑的下落?”
柏司衍笑笑:“俗话说船到桥头自然直,或许是圣女心愿还未了,因此虚妄碑不愿现世,
说不定王爷跟圣女喜结成连理,它自然而然就出来了呢?”
白中天闻言充满希冀的看着商晏煜:“丞相此言有理,王爷是何打算?
圣女总是在皇宫中也有损名誉,不如……?”
“太后娘娘,微臣也觉得虚妄碑迟迟寻不到,乃天意,上苍赐予天元圣女,
又要她诚心祈祷,说明上苍很重视圣女,说不定是某位仙神投胎,
自然要好生庇护,待圣女心愿了了,才会交出虚妄碑!”
“请太后娘娘为王爷与圣女赐婚!”
“请太后娘娘赐婚!”
“……”
娄千乙攥紧拳头,群臣提议,她怎好拒绝?
否则还不得说她是在刻意打压凤青月?而商晏煜又不出来表态,一下子当真没了主意,只能望向当事人。
男人面不改色,好似对于这个建议可行可不行,全不在意。
“离王觉得如何?”某女直接把球踢了过去。
商晏煜拱手,不咸不淡:“任凭太后做主!”
娄千乙咬紧牙关挤出个难看的笑,果然是这样,果然是这样……
知道他在想什么,无妄海祭祀之前,只要能稳住凤青月,他怎么样都行。
可是商晏煜,我不行啊。
婚姻是神圣的,没认识之前就算了,现在已经确定关系,那你的婚姻中只能有我一个人。
哪怕只是个形式,也不行。
几千年的思想代沟果然可怕,怎么办?是顺应人意赐婚,还是……
忽然好羡慕美美,商容佑内向归内向,好歹二人之间没那么多糟心阻隔。
脑仁一阵阵发疼,弯腰摁住脑袋闷声道:“哀家有些不适,先到后殿歇息一炷香,回来再继续商议。”
“娘娘!”小梅掀开珠帘,见女人脸色惨白,不像是开玩笑,赶忙过去搀扶。
商晏煜立马坐直,紧紧盯着一步步走出的女孩儿,二话不说,大步上前接过:“你怎么了?”
“没事!”娄千乙摆摆手,等下本来也会派人来请他,现在刚好:“你随我来,我有话和你说。”
即将靠近的柏司衍听到那话,立马收脚,心中止不住的失落,他对你已经这么重要了吗?
真是滑稽,我这里一心救你出苦海,你却非要紧扒着火坑不放。
自嘲着回到座位上,胸口里又开始变得奇怪了呢,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在上面,连呼吸都跟着不顺畅起来。
这种感觉他很不喜欢!
商玉和白中天等人都一脸关怀的目送着几人离去,应该是前几日累着了吧?希望不会有事。
“王爷好像很担心太后?”
“哎,有些事不是咱们能议论的。”
“希望不要闹出什么大乱子来才好。”
大臣们不住摇头晃脑,显然商晏煜和娄千乙私下有亲密来往已经不是秘密。
后殿中,娄千乙已经缓过劲儿来了,扶着头斜坐软椅内,屏退所有人后,缓缓转头看向商晏煜。
“如果……我同意他们的提议,你也会接受吗?”
呵呵,这问题问的,太幼稚了,那句全凭她做主不是已经很明显了么?为什么还要问呢?
都说人一旦恋爱后,会变得很蠢笨,原来是真的。
正准备去让人传太医的商晏煜停顿下来,似找到了对方症结所在,眉锋立刻隆起一个川字。
话语中更是带着责备:“不是都说好了吗?你为何还要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娄千乙就跟听到个天大的笑话一样,呵呵笑了好几声才停下,沉下脸,咬牙切齿:“你若现在娶她进门,我们就再无可能了。”
什么狗屁大局,那是在不牺牲她幸福的前提下,否则这么幸苦为的是什么?
为了造福百姓?别逗了,她才没那么伟大,以牺牲自己去成全别人。
早就说过,她并非好人!
“好,本王不封她为正妃,这样可还行?”男人无奈之下,选择退出一步。
娄千乙嘴巴张开,呆呆的看着他。
也就是说他前面是想娶凤青月为正妻?
呲呲牙继续按压起脑袋,是真的很疼,前几天一直没睡好,精神实在有些吃不消。
从来没觉得这么虚弱过,知道该到放手的时候了,否则就太可悲了。
她不需要卑微的爱情,吞吞口水,奈何尝试几次,有些决绝的话也没能出口。
贪恋着受伤时他放在头顶上的掌心温度,贪恋着与之相拥而眠时的心安感觉。
贪恋着他少有的一点温柔,还有刚才对她的担心,好像都放不下了。
记得以前妈妈说过,‘宝贝,长大以后如果有了另一半,
可不能学你婶婶那样动不动就把分手离婚这种话挂在嘴边,
因为没有什么比这几个字更伤人,会留下一辈子都弥补不了的裂痕,除非是真的再也走不到一起!’
“王妃也好,侧妃也罢,对我而言,就是促成了一段婚姻,
而我,只接受一夫一妻,你决定和我在一起那刻开始,就不能再有第二个女人,
身心都不能,你还是决定要那么做吗?”
尼玛,卑微就卑微吧,谁让她看上他了呢?
天下男人千千万,偏偏只想取这一瓢,能碰到个这般喜欢的男人也不容易,还是慎重点的好。
商晏煜一直背着双手,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娄千乙,越听,剑眉就收的越紧,后不胜其烦的问:“是本王说要娶的吗?”
“少跟我来这套,现在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你若收了她,
咋俩就此结束,我没跟你开玩笑。”还学会钻空子了,哼,她管是谁说的呢,反正不行就是不行。
什么都可以让,男人让不得。
“本王无心于她,即便娶回去,也与留在永乐宫无异!”
娄千乙点点头,笑着起身:“好,既然你与凤青月都没意见,那哀家便与你俩赐婚,
也别是什么侧妃了,商晏煜,我希望你能明白一点,
永远都不要试图去利用别人对你的感情,这会让你失去信义,
人若不讲信义,是绝得不到真感情的,最起码我不会喜欢这种男人,哦不,是不敢,呵呵,挺好的,那就这么定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