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裴韫为温北北做了检查,输了液,直到深夜才安稳的睡下。
孟言澈低沉着嗓子,隐晦的禀报着:“我查到了,今日校方安排了大四毕业照拍摄,汀白少爷也去参加了拍摄,与少夫人单独待了一段聊了一会,之后少夫人的情绪一直很低落。”
司夜白的面色难看到了极致,隐而不发的坐在沙发上,抬手揉了揉鼻子,面上露出疲惫之色。
平时看起来文弱安静的女子,没想到真正闹腾起来,竟然让他手足无措。
眼看着一切终于平静下来,一旁看戏不嫌事大的南堂卿一边打量着司夜白的反应一边讥诮着:“没想到一向温驯的小北北,这闹腾起来杀伤力可真不小呀。”
段修楚倚靠在沙发扶手上,手托着下巴,嘴角勾着笑意,缓缓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司少这是栽了。”
“我看可不是吗?司少这就是强扭的瓜苦着自己了。”南堂卿继续嬉皮笑脸的打趣着。
司夜白的面色又冷沉了几分,眸光犀利的狠狠射来,南堂卿不禁打了个寒颤。
想到方才的场景,一向冷漠狠绝的司夜白,竟然温声软语的诱哄女子的场面,强烈的反差,那还是他认识的司少吗?南堂卿整个人都忍不住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第二日清晨醒来,温北北总感觉脑袋昏昏沉沉,有种如梦似醒的感觉,她揉搓着太阳穴。
因为是周末不用去学校,温北北简单的洗漱便下楼了。
餐厅里多了两人身影,几人正围坐在餐桌前用着早餐,昨晚南堂卿与段修楚在澜庭公馆歇下的,两人平时无事的时候也经常过来小住。
几人有人正在热聊着,突然听到有人下楼的声音,南堂卿一如既往难改活泼跳脱的性子,急忙朝着声源处看去。
“小北北,睡醒啦。”
“堂卿哥,修楚哥,早。”温北北向着多日未见的两人打招呼。
“早,北北。”段修楚一脸温润如玉的笑着:“可睡好了,身体可还有哪里不适。”
温北北有些不明所以,段修楚为什么会这样问,一脸的疑惑。
“呦呦呦,小北北看样子是不记得昨晚的事了。”一旁嘴贱的南堂卿赶紧补充道,还故作样子,手揉着脑袋模仿着:“我好难受,我的头还疼,我的心也好痛好痛。”
“乖乖,不闹,医生马上就来了,来了就不疼了。”南堂卿沉浸在绝色扮演里,还不忘移动着位置。
一直低头不语的司夜白似乎感觉的了自己异常的窘迫,将手中的财经报刊,朝着南堂卿狠狠的扔过去。
却被南堂卿巧妙的躲过。
段修楚无奈的笑着。
而正准备入座的温北北一头雾水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突然灵光大作,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方才的南堂卿的话,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像是昨晚梦里的场景,当时她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头痛的快要炸裂了,耳边总是传来一声声抚慰的声音,难道……是真的。
温北北瞬间羞红了脸,细微的表情落入了司夜白的眼底,她地埋着头想要佯装着蒙混过去,突然耳边传来司夜白的声音。
“坐过来。”司夜白看着身旁空置的位子,语气一贯的霸道,唯我独尊。
温北北刚要坐下的身子,怔愣住,她每次可是都选着,离他最远的位子坐下,也没见他有多大意义,今日司夜白居然直接出声要求。
孟言澈已经快速的替她拉好椅子,温北北只好不情不愿的坐过去。
厨师端来精美的炖盅放在温北北面前。
司夜白细心的为她将盖子掀开,鲜美的香气扑鼻,一道色泽诱人的海参鹿茸小米粥映入眼帘。
“趁热喝。”司夜白盛满一小碗,嘱咐着。
温北北接过司夜白递过来的勺子,舀了一勺细细的品味着,海参味道清淡鲜美,营养丰富,蕴含大量的蛋白质。氨基酸和微量元素,被誉为滋补佳品,而鹿茸又具有补中益气,温肾强筋的功效。用于虚弱浮肿,疗伤寒大补元气的佳品。
海参夹杂着鹿茸的味道,香气浓郁,口感细腻,入口即化。
正埋头吃着早餐,南堂卿灵光一闪,鬼主意又出来了。
“小北北的心情不好,趁着周末休息,不如玩玩,刚好我朋友在睢县新建了一个旅游项目,咱们一起带小北北出去散散心。”睢县南堂卿想去很久了,正好拉着司夜白过去做些投资,平时司夜白总是以公务繁忙做借口拒绝,今日搭上他的白月光,他总得同意了吧。
段修楚事先表态:“只要北北同意,我乐意奉陪。”
司夜白目光落在温北北身上,等着她的回应。
“小北北,去睢县散心,觉得怎么样。”
温北北咽了口粥,急忙抬起脑袋:“堂卿哥你们去吧,知意让我陪她去看画展,就不去了。”
“你不去,看来某人是没戏喽。”南堂卿失落的往椅背上一靠,不满的说着。
温北北满怀歉意的看了看南堂卿和段修楚,突然一只手伸了过来,替她拭去嘴角的汤渍。
温北北怔愣的看向司夜白,正好对上他眼底,往日冰冷幽深如墨的眼底,此时正温柔的看着自己,温北北的心底仿佛触电般的一颤,急忙拉开距离,拿着抽了张纸巾,擦拭着,她目光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司夜白瞬间黯然的眸色:“谢谢夜白哥,我自己来。”
司夜白面色微沉,修长而又冰凉的指尖轻轻捏着女子尖俏小巧的下巴,眸色霸道的不容拒绝着,手中的力道却十分的温柔,轻轻的为她擦拭完,嘴角勾着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北北不去,我便不去。”
而此时两人的画面十分暧昧,像极了秀着恩爱的一对情侣,一波狗粮当场把南堂卿逼急了。
“我去真是没眼看了,堂堂的商界帝王司夜白,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双标,重色轻友的家伙。”
段修楚在一旁儒雅的笑着,一脸的云淡风轻。
看着一向倨傲冷沉的司夜白,极少露出的宠溺的样子,再看看一旁炸毛的南堂卿,像南堂卿这样什么都不在乎的雅痞的性子,能将他轻易惹毛的也只有司夜白了。
被傅知意拉着看了一上午的画展,温北北已经累的精疲力尽的坐在展厅的沙发上,傅知意捧着两杯奶茶过来,精气神十足。
温北北有时候真的不得不佩服她的体魄,真是太能折腾了。
傅知意眼底充满了喜悦的光芒,今日的画展给她带来了无限的快乐与憧憬,她的理想就是有一天,自己也能筹备一场盛世的画展,将自己的作品展现给更多爱画人士。
今日的画展排面很大是在S市市中心的艺术展中心举办的,聚集了圈内各界的爱画人士。
下午还有一场名画拍卖典礼,是由S市募捐协会主办的,竞拍的款项都将募捐给贫困山区的儿童助学,相传有当代着名老画家徐卫海的旷世巨作“海魂”会在今日的拍卖会上拍出,更是吸引了各界的名流,前来观瞻。
艺术展览中心上下三层摆满了,各界真迹名画,丹青水墨文化的瑰宝。
工作人员集团穿着统一的工作服,带领着观展的人士,专业介绍着每幅画的出品,勾画的意境。
傅知意兴致昂扬的跟随着观赏着,看见自己熟悉喜欢的作品,不忘拍照打卡留作纪念。
傅知意一手捧着奶茶,一手举着相机,对着自己录着vlog,傅知意最近爱上了网络直播,注册了个人账户,每日分享名媛日常生活,在网上吸引了几百万粉丝,此时她正在对着直播现场全神贯注的讲解着,并没有留意到后方,整个人直接撞了上去。
傅知意像是踩到了什么,整个人一个中心不稳,栽倒下去,幸而被撞到的人,一把扶住。
一张英气的脸撞入眼帘,傅知意被眼前俊朗的外表深深的吸引了视线,呆滞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立即站稳了身子。
只见男子身材挺拔,相貌俊朗,一双明澈如水的双眸,闪耀着迷人的光芒,整个人看上去潇洒飘逸。
平时见过不少长相优异的男子,见过司夜白那种近乎完美如妖孽般存在,也有司汀白丰神俊朗阳光热忱的优越长相,但是不知为何眼前的男子虽然不及司家两兄弟般英俊绝伦,却是有种独特的温文尔雅知书达理的翩翩公子的气质。
视线像是钉子般订在了男子的身上,久久不曾挪开。
男子拍了拍身上的茶渍,秀眉微微的蹙起,手上的动作似乎提醒了傅知意。
只见傅知意惊慌失措的圆睁的大眼睛,一阵手忙脚乱:“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把你的衣服弄脏了,实在是抱歉。”
傅知意一边道歉一边赶忙上手去帮男子,去擦拭被奶茶泼了一身脏污的西服。
“没关系。”男子抬眉,看着傅知意满脸的歉意,嘴角挂着云淡风轻的笑,将身上的西服脱下:“这样不就好了。”男子身上只剩下一件白色衬衫和一件与西服同色系的深蓝马甲,勾勒出男子健硕倾长的身姿。
傅知意略有尴尬的笑着,同样出身富裕家庭,自身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富家女,一眼便看出男子身着的西服价值不菲。
“先生,我看您的西服很贵重,要不您将西服交给我,我这边赔您一件吧。”
“赔一件?”男子意味深长的打量着傅知意,见她一脸认真,他调笑着:“小姑娘,口气到时不小。不用了,我让我的助理拿去干洗就是。”
“您这件是今年春季Ralph Lauren的新款,面料材质独特,除了采用专业的特殊技术处理,简单的干洗只怕会损坏面料吧。”傅知意娓娓道来。
男子眼里流露出赞赏之色:“看来你知道的不少。”
“小女子,不才今年春季Ralph Lauren的会展,正好了解了一二。”傅知意一脸自信洋溢。
“不如,先生将衣服交给我,等我这边清理好,在送还先生。”
男子抵挡不住傅知意的神情,只好将衣服交给傅知意:“有劳了。”
一旁温北北原本还在休息着,蓦然看见人群中,傅知意一头撞到他人,见两人久久没有散去,还以为傅知意遇到了麻烦,急忙赶过来解围。
“知意,你没事吧?”
“北北,我没事。”
“北北……”男子震惊的唤道。
温北北看向眼前的男子:“远洋哥。”
“北北,你们认识。”傅知意疑惑的问。
温北北点头介绍道:“这位是c市顾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顾远洋,远洋哥的父亲与我父亲之前是生意场上的伙伴,我与远洋哥自小就认识,远洋哥这位是我的闺蜜傅知意。”
“傅知意,傅氏集团千金,久仰,我是顾氏集团顾远洋。”顾远洋自我介绍着朝着傅知意伸出手。
“顾……顾氏集团……顾远洋?”傅知意满头黑线,尴尬的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次的会展是顾氏集团出资举办的,顾远洋便是此次会展项目的全权负责人,因为要忙于筹备下午拍卖会的事宜,顾远洋与温北北也只是简单的寒暄了几句,便匆匆的离去了。
自从顾远洋离开后傅知意便是一副神情懊恼的样子,就连直播也懒得播了。
屏幕上弹动的涌现的一波又一波的网友神评,都是对于顾远洋的赞许与嘉奖。
傅知意仿佛痛失了整个人生。
在温北北深深探究质问的目光下,傅知意只得坦白从宽了。
原来傅知意的父亲,在看展之前,特意给傅知意安排了相亲对象,而这位相亲对象便是顾氏集团的顾远洋。
“你说好巧不巧,这种零概率的事情尽然让我遇到了,明明是为了躲避家族企业联姻,逃来看展,没想到竟能巧遇相亲对象,这该死的狗血剧情。”傅知意无力懊恼的吐槽着。
“北北,你说我现在在他的眼里印象是不是特别差讶。”傅知意扶额,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怎么办,怎么办,难道我也我的男神就要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了吗。”
“你的男神?”温北北疑惑:“顾远洋。”
“嗯。”傅知意撒娇着靠在温北北的肩头,痛苦的扭来扭去。
“你的男神不是司夜白吗?”
“司夜白是谁,那是天上的神,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还是让给你吧?”
温北北蹙眉无奈,表示变心的女人真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