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握住女孩的手:“那就好。”
“二哥说他明天早上会派人来把你送回家,然后他亲自来给你换伤药。”
“嗯,麻烦阿修了。”
“哥哥。”
“嗯?”
冷不丁的熟悉称呼,让时北怔了一瞬,直勾勾的盯着她,目光灼热的仿佛要将她整个都看穿:“怎么了?是不是有些害怕了?”
“没有。”叶离九用力摇摇头,握着他的手伏在了病床上,脸颊埋在他的胸膛,语气软软的:“就是……有些担心你呀。”
他们可以一起受伤的,她才不怕疼呢,而不是被他用自己的生命保护着。
她知道他很厉害,知道他能保护自己,也知道保护她,几乎已经成为了他的本能。
可是她也知道,比以前更加清楚的知道,生命只有一次。
如果哪天,他没了,就真的再也回不来了。
像是知晓她此刻心里正在想什么一般,时北伸手抚摸着她的头,心里软成了一团,嗓音带着醉人的温柔:“画儿别怕,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情况发生了。”
明明是极度充满安抚性的话语,可是,他说了,叶离九就毫不犹豫的点头相信。
半晌,女孩从被褥上抬起头,用泛红的眼睛望向他,小声的祈求:“哥哥,以后,不要这样了,好不好?”
她真的会担心的想要死去的。
时北点头,薄热的指腹轻轻擦拭着她的眼角,像是承诺般,郑重而又认真:“好,答应我们画儿,以后都不会了。”
叶离九想的是,时北答应了她,以后都不会再像今天这样豁出自己的性命,而时北想的,却是以后再也不会,让她经历这样的危险。
二人极为默契的都不再提这件事,她担心他的伤势,所以乖巧的不行,照顾他喝了杯水之后,就去叫护士送餐了。
而时北,则是在她离开之后,用她的手机,拨通了小白的电话:“事情怎么样?”
“已经全部按照您的指示做了。”下意识回应之后,小白松了口气:“少主您已经醒来了真是太好了,之前您一直不让我们跟在身边,这次出事,大家都很担心……我现在去接您吧?”
“不用,画儿在这里,你们不用过来了。”
小白:???
“顾,顾小姐!?”
他跟在少主身边那么久,自然知晓,那位顾诗小姐,有一个小名,也是他家少主的专属称呼,叫“画儿。”
可是……
少主此刻,不是被叶离九,叶小姐照顾着吗?
时北的目光黯淡了一瞬,即使此刻,那个女孩就在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听到她过去的名字,他还是会抑制不住的心疼。
他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半晌,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对那边的人道:“以后……没有顾小姐了。”
小白沉默了两秒才道:“我知道了,少主。”
虽然不清楚少主为何要这么说,更不清楚他为什么要叫那位叶小姐为“画儿”,但是小白唯一能确认的是,以后,时北的人生里,不会再顾诗这个名字了。
而那位叶小姐……
大概,会存在很久吧。
*
第二天一大早,被接回公寓的时北,就被叶修远亲自照顾了。
等给他重新换好伤药,叶修远又很快离开了,他总是这样,似乎忙的很,叶离九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只是……
之前在病院里没有追问,是因为她担心不安全,这会在自己家,她就有些憋不住了。
“哥哥,我想问你,这两次让你受伤的,是同一个人吗?”
上一次的枪伤,通过他的否认,已经当时的话,她几乎可以确定了,是跟自己,现在的叶离九有关的人做的,那这一次呢?
如果也是同一个人……
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已经做好了同上次一样被隐瞒的准备,所以,她的期待完全放在了时北拒绝告诉她之后的话语提示上,却没想到,男人先是一怔,随即,扬唇笑了起来:“画儿,有件事,或许你会很感兴趣的。”
“你先告诉我伤你的人,我们再说什么事。”叶离九表示自己才不会那么轻易就被转移话题。
时北仍然笑着,夹杂着笑意吐出的话,有些蛊惑的意味:“我要说的事情,就是你问我的答案。”
“啊?”叶离九看他的眼神有些古怪,这人被打伤了,怎么还这么开心呢?
想了想,她斟酌道:“你说吧,我做好准备了。”
“你还记得小则吗?”
一句话,让叶离九瞳孔骤然紧缩,整个人都懵了。
小,小则是……
她想的那个小则吗?
“哥,哥哥……你,你是说,我弟弟?”
她弟弟早就失踪很多年了,当时顾鸢说他被她杀了,她万念俱灰,以为自己找寻多年的弟弟真的死了,所以才那么崩溃,可是此刻……这个人却提到小则……
难道说……
小则真的还活着,并且被找到了!?
等等,叶离九脑海里突然闪过她问时北的问题,是伤害他的人是谁,他的回答是,自己要说的事情,就跟伤害他的人有关。
是小则!?
仿佛是为了验证她那不可思议的猜测,接下来时北的话,彻底让她脸色惨白:“这次是我大意了,没想到他会不顾店里那么多普通人的生命提前埋放炸药,他的目的,是除掉我,和你。”
“诶?可是……”
“站在其他人的角度来看,顾诗死去不过两个多月,我就跟你在一起,确实跟渣男一个性质吧,所以,想杀了你和我,为你报仇。”
叶离九:“……”
就……
有了自己弟弟的消息,是挺开心的,如果弟弟没有一上来就想要她死就更好了。
“哥哥,我还是不明白。”她直面向他,漂亮的瞳孔里满是疑惑:“为什么我家小则,可以提前在市中心的金陵埋放炸药,还不被你知道啊?”
时北:“……”
叶离九:“……”
时北:“……”
二人就这么一动不动的对视着,过了良久,时北偏过了头,掩唇不自在的轻咳了声:“那个,没料到这个后果,所有的精力都用来查他的位置以及这些年的过去了,所以就被得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