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谁妹妹呢?你没有妹妹,知道吗?!”
“怎么?”夏风隐丝毫不畏惧的对上二人的眼神,拉长了尾音:“就许你们俩有妹妹,不许我有啊?”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都是妹妹,我也要当哥哥,而且,小九妹妹自己都叫我风隐哥了。”
“我们家小九那是懂礼貌客套一下,你要脸吗?”
“要脸做什么?有妹妹就行了。”
叶修远目光讳莫如深:“给我爬。”
叶离九:?
哦,她刚才听到了她二哥说脏话?
竟然能让这个一向克制隐忍,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说出“给我爬”这种极度不符合人设的话,这个夏风隐……真的有点毒啊~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这个人说话的时候,每一句的尾音都旖旎又暧昧,说不出的引人遐想……
咳。
好吧,刚才二哥的骂人的话,还是当做没听到吧。
两个女孩将泡好的茶和咖啡端出去,叶修远从冰箱里洗了两盒草莓,时北将他的电脑从卧室里拿出来,夏风隐就那么懒洋洋的侧躺在沙发上,完全没有意识到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会对他造成多大的冲击。
“咳咳……”叶离九试图用咳嗽引起他的注意,“那个,风隐哥,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可能跟你有很大的关系,你要不要……嗯,坐好?”
“嗯?”夏风隐递给她一抹疑惑的目光,语气惊讶极了:“竟然会有事情跟我有关?”
叶离九:“……”
哥,您老平时到底是有多低调,多佛系才会认为这个世界上几乎没事能跟您扯上关系的?
叶修远只一瞬间,就明白了女孩话里的意思,先一步询问:“是……千时雨那两姐弟的事情吗?”
提到千蓝,原本还处于疑惑中没有行动的夏风隐,立马坐直了身体,一脸严肃的看着几人:“小九妹妹,时北,怎么回事?”
叶离九看了看时北,在确定他懒得解释之后,无奈开口:“事情是这样的……”
一席话说完,屋子里除了早已知道真相的她和时北,三个人都僵住了。
反应最大的,就是千冉了。
“小,小九,你的意思是……时雨她,现在根本不认识我们,而且,还,还……连风隐都忘了?”
“是的。”
叶修远的指腹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怪不得,我听千尧说他遇到了不认识的人,觉得有些熟悉,事后追问发觉是小隐的未婚妻,但是那个女孩完全不认识小隐,我还以为……是小隐变化比较大她没认出来,原来,是根本不记得有小隐这个人啊。”
“问题不在这里。”这种时候,处于话题中央的夏风隐冷静的可怕,他敲了敲桌面,一张脸阴沉着,冷若冰霜似得,平静的讲述着跟自己有关的这一切:“问题的关键是,我们无法确定小姑娘和她弟弟到底是遭遇了什么才会变成今天这样,是催眠吗?似乎无法确定,但是不是催眠的话还有别的手段吗?说到底,催眠,能催到这种程度吗?”
“我对催眠的了解不深,但是从未听说过,催眠能够创造出这么多假的回忆,就算是真的有手段高超的催眠高手能做到,可是这十年,小姑娘一次也没怀疑过,那是不可能的。”
他的意思很明确,千时雨被催眠的话,她不至于发现不了端倪,但是仍然到现在,她都对自己的那段记忆那么确信,无法证明,到底控制着她们俩记忆的究竟是不是催眠。
最为重要的一点……
夏风隐看向了时北,他的唇角紧抿着,看不出究竟在想什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如今催眠最厉害的人,应该就在你的十八楼里。”
“是。”时北面不改色的掏出了手机,朝他挑眉:“需要叫她过来吗?”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要了解一切关于催眠的事情。”
时北没有回答,只是快速的在手机上敲了几个字发出去,三秒之后收到回复,对几人道:“十五分钟。”
气氛开始胶着,在这样的等待之下,几人的情绪看起来很稳定,但是叶离九觉得,夏风隐应该早就在听说千蓝的记忆有问题的时候就已经在爆发的边缘了。
这个时候,她突然想到了之前时北查到的那个叫斯城的男人。
她用手肘戳了下身边的男人,“哥,之前你查的那个叫斯城的人,是什么情况?”
“斯城?”千冉表示不解,“这个人是谁,跟我们在查的事情有关系吗?”
“是当年在背后帮助你父亲,设计杀千时雨和千景雨的人,那两姐弟逃了,但是这些年,你父亲一直跟这个人有往来。”顿了顿,他的目光对上千冉那明显动容的视线,意有所指的道:“查不到他的真实信息,我在怀疑,他是不是一直生活在你们家,不然不可能一点生活痕迹都不曾留下。”
即使早就已经离开了那个家,即使只是偶尔回去。
不可否认,在听到这段话的瞬间,千冉几乎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有个不认识的人藏在她的家里,而她对这个人一无所知,整整十年,她一次也没有见到过这个人,在她睡觉的时候,吃饭的时候,甚至洗澡的时候,这个人,在家里的哪个角落?
这个人……
到底怀着怎样的心情,怎样的视角,怎样的目光,去看待她们这一家人?
最让她毛骨悚然的莫过于,这个人,几乎可以确定,是被自己父亲藏匿的。
如果是这样,那这些年,她一直叫着爸爸的男人,该是怎样可怕的一个人?
她是爱着自己的家人的……即使她知道他们所有的不堪,但是血脉上的牵扯是抹不去的,他们对自己的关心和爱护也是抹不去的,在此之前,千冉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此时此刻……
千冉,彻彻底底,对自己的家人,感觉到惊悚和恐惧。
她甚至不知道,等会离开这间公寓,她要何去何从,她以后,还要怎么再回那个家,晚上,还要怎么对那样的父亲,心平气和的打电话去讲述自己的近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