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会劝说他,也是他解脱的唯一机会。给了鲁国公府罪证后,他就可以死遁。”
“死遁?”
“假死遁逃,这个盘离能做到。”黄之桐看了一眼外头。
救小满的时候,盘离给彩香苑的老鸨用的药,严重了就像死了一样。
但如果他及时医治,能活得过来。
“嗯,”祝景澜听到这里,认可她的话,
“这是东宫私密,又牵扯二皇孙,太子只需处置侧妃,和牵扯的黄家大房。”
“最多黄家二房也被牵连,那也是黄之松,自己犯错的惩罚。
好过全府老小,以后都给他们陪葬。”
黄之桐觉得自己也挺冷血的。
但是没有办法,鲁国公既然让赵西漫出头,就是怕得罪西陵王的人。
势必以后会跟西陵王站在一起,西陵王的胜算越来越大。
哪天西陵王继承大统,不定太子和东宫什么下场。
鲁国公府在朝中多年经营,到时还会寻兰侧妃和国公府的不是。
何必等到那时候,大家都为难。
不如现在就了结。
而且,她实在不想看到兰侧妃再作妖。
年前的时候,那个太子侧妃又来恶心她,大张旗鼓赏赐她,比上次更甚,生怕浦城的人不知道。
硬生生的给她套上国公府五姑奶奶身份,口口声声是侧妃的姐姐。
整个孕期都没吐,接到她赏赐的时候,恶心的吐了。
还有那个不死心的黄大爷,居然也打发人送东西来,还扬言要来浦城看望她!
清明费了好大劲儿才轰走的。
怕是猜出小窦的身份不寻常,居然打听到赵侍郎家里去了。
驰勇将军回京给小儿子上族谱,他们也是数次上门,装出一副兄友弟恭的假象。
太子甚至都出面宴请驰勇将军,犒劳他戍边的辛苦。
驰勇将军戍边如此多年,没听过他们道一句辛苦,一朝升成主帅就辛苦了。
真真让黄之桐听了都恶心!
黄家大房,兰侧妃,真的不想看到他们再蹦踏。
祝景澜听她说的坚决,“好,我去替你做,把黄之松写给你的信,都给我带上,我去找他谈。”
他要的,不仅仅是兰侧妃的罪证,但他不想让有孕的黄之桐知道。
“你舍得哦,好好想想哦。”黄之桐调笑道。
祝景澜佯装发怒,可既不能挠她痒痒,也不能捏脸,免得又说脸被她捏胖的。
那就狠狠亲一口,把嘴堵上,不给她开这个玩笑。
黄之桐喘息着别过头,把手塞他手心:“我去给黄之松写信。”
祝景澜扶她起身:“只需告诉他,我去找他即可,剩下的不用你操心了。如有需要我寻岳丈大人。”
“好,还有盘离,我会劝他同你一起去,但你对人家态度好一点。
莫要冷着个脸,跟别人欠你似的。”
黄之桐走至书案前,寻找纸笔。
“我又不是卖笑的,见到谁都给笑脸,比起大营的人,我对他够客气的。”祝景澜不满黄之桐的态度。
“我见识过你的脸!”黄之桐给砚台倒上水。
祝景澜点了书案的灯,开始磨墨。“他怎么就那么听你 的话?”
黄之桐笑道:“凭我的人格魅力啊。”
“什么魅力?”
“芒种在我这里,死心塌地跟着我。而他死心塌地跟着芒种。”黄之桐又给他解释。
“死心塌地”这个词,祝景澜懂。
有死心塌地等着芒种的盘离,也有对立夏生出情愫的方南。
鉴于他还在孝期,暂时不能成亲,生怕立夏被许配给了别人,给黄之桐干活,要多卖力有多卖力。
祝景澜走后,孕期无聊的黄之桐,打发小高去了河西府,为修建窑场开始铺路。
自己在家里,开始设计更多的预制品模具,为此清明在她和杜守恒之间又跑断了腿。
有时候为了工地的事情,杜守恒还要跑榆青居同她商量,害的赵西漫在家“吃醋”,她只能陪着笑脸教她如何“胎教”。
可惜自己也不知如何胎教,祝景澜找来的书籍里,关于胎教的东西,
什么“立而不跛,坐而不差,笑而不宣,独处不倨,虽怒不骂”,她几乎做不到,(贾谊《新书 胎教》)
本来怀孕就够累的,哪能还要受拘束啊。
只从前世记忆里搜刮一些道听途说,什么陪宝宝说话了,弹琴给宝宝听了,唱歌给给宝宝听,花园里赏赏花,听听鸟鸣。
赵西漫却觉得受益颇多,自己心情放松许多,老杜也支持她这样做。
京城里,祝景澜打着为妹妹准备婚礼旗号回来,待在府里的时间却非常少。
除了同威源将军商量事宜,连冯夫人都很少见到他。只得到他的劝慰,不用千里跋涉去浦城了,在京城等着看孙子就好。
等祝景澜见到郁郁寡欢的黄之松,给他看了他写给黄之桐的信。
开门见山道:“这是你写给你五姐姐的信笺,在我手上。说明她信任我。”
黄之松看了,的确是他写给五姐姐的信笺。
“你五姐姐写给你的信,已经在我手上。虽然什么都没说,放在你那里终究是祸端。”祝景澜没绕弯子,又道。
春日的阳光在窗外闪耀,照的大地一片暖融融的,茶馆里也颇暖和。
可黄之松见眼前的男人,还是觉得浑身冰冷。
轻易就从他书房隐秘的地方,取走了他小心保存的物品,
而他还不知情。
这个人早听说他大名,却只在他迎娶五姐姐的时候见过一面。
五姐姐的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都是平和与豁达,想必五姐姐平日里过的欢乐、自在。
如此这样一个人,五姐姐是怎么同他从陌生人,相处到夫妻恩爱?
对上男人慑人的目光,黄之松收回思绪:“不过家常的文字,怎么能是祸端?”
祝景澜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那个不重要。
只是展开黄之桐给他写的手稿:“这是你五姐姐替你想的出路。”
黄之松接过信笺读了,五姐姐依然说的很少,只告诉他,相信眼前的男人,会救他出困境,会救国公府出困境。
他抬头,不知道他怎么救自己出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