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一直在京城养老的蒙卓王,此时又忽然冒了出来。
而京城的兵权,虽有他的人在,大部分却是掌握在父皇的手里。
父皇眼看重病,经过医治后,居然有明显好转现象!
用太医的话说,父皇身体已无大碍。
有父皇在,当然好。可是,他怕父皇无大碍时日太长。
他怕节外生枝啊!
难道真的如他所说的,兰侧妃为父皇挡灾了?!
这个兰侧妃,真是的,怀个孩子还瞒园子乱跑。
若不是她替大哥儿垫了一下背,真想治她个护不住龙胎之罪。
还有她那个不堪重用的外家,能把威源将军府给得罪了!
得罪一回还不行,还再得罪一回!
中间他还帮他们挽回过一次,可是他们不长脑子!
真真气死了!!
不然如今荣西道,该在他手里。
也不至于他,如今还要拉拢左丞相。
等与左丞相结了亲,他的势头或许能更好一点。
芸芸众生,各有各的烦恼。
皇子王孙烦恼着如何争权夺势,渺小如蝼蚁一般的婢女,也有她逃不掉的烦恼。
清明从小被卖了几手,到了驰勇将军府,才安稳下来。
将军府的人见她长的秀气,人也机灵,嘴巴也甜,专门让她学武艺,送她去学医。
身边的人虽对她不坏,但毕竟不是她亲生的。
从小到大,她就羡慕那些有亲人疼的人,她觉得那才不枉在世上一遭。
可是她没有,她就这么孤苦伶仃的长大,直到遇见谷雨,遇到主子。
本来她也没指望,此生能遇到自己的亲人,谁知就让她遇到了艳丽。
她以为这是老天在心疼她,在她长大成人后,还给她遇到亲人。
即便不是亲生的,她也拿她当亲生的。
可是这个艳丽啊,却欺骗了她。
明知不是自己的亲妹妹,居然找来她的亲娘,合伙冒充是她的亲人。
不求她们能像主子和谷雨一样,待她如亲人,
如果她们能比一般人待她好一点。她也善待她们,把她们当自己亲人。
可是她们却欺骗她,利用她渴望亲情的弱点,把她当猴耍,勾引了她的人,欺骗她的钱财。
还探听主子的消息,卖给了国公府。
少将军的人查的清楚:艳丽与她娘在浦江离开后,去了京城。
如今被国公府的大爷,圈养在外头。
大爷要建的窑场,就是因为拿到她手里握的,刘其间曾经留下的手稿“秘籍”。
可是后来,“秘籍”并不管用,水泥窑场烧不出水泥来。
他们便生了心思,要来浦城少夫人身边,寻到能烧水泥的人。
少将军和少夫人,就得到的消息做出分析:
因为手里握着刘其间留下的手稿,艳丽她们母女,以为是个宝贝。
定是想着,去跟刘其间投靠的那个人,做交易。
奈何廖家没败落之前,就从没想到她们,后来更不用提了。
所以她们没找到对方是谁,也无法进行交易。
但是艳丽是个聪明的,根据刘其间给出的不完全信息,还有当时浦城传出的流言,
推测出了黄之桐的身份,也猜到窑场与黄之桐有关。
所以她们母女去了京城后,仗着与清明相似的脸,找到了国公府,把刘其间的手稿给了国公府。
而自己除了换到自己想要的,还搭上国公府的大爷,做了他的外室。
少将军的意思这对母女不能留,找个机会除掉她们。
清明便主动请缨,她去!
她惹下的祸端,她来收场。
临行前,黄之桐千叮咛万嘱咐:
“千万不要鲁莽,解气是小,自己的性命是大。
不行就赶紧撤离,少将军这边,有的是人手和法子。”
清明郑重点头:“少夫人,奴婢知道的,就是想给自己一个交代。”
清明走时,姚致远替谷雨来相送,问道:
“少夫人就这么放清明去?其实她也没这必要这么执着。”
黄之桐道:“大概心里有结吧。让她自己去打开,以后不至于一直郁结。”
尽管京城有少将军的人,姚致远还是觉得不放心:
“要不我还是跟在她后面?毕竟当初,也是我放了她们娘俩。”
“你如今哪有空出远门,还是待浦城多陪陪谷雨吧。
清明如今稳妥了许多,京城有人跟着她的,应该没问题。”
谷雨刚生了个儿子,还没出月子。
姚致远接管了祝家漕运的所有事务,平日里就不在谷雨身边,这些日子,黄之桐不想叫走的太远,
但姚致远觉得,他是少夫人的人,毕竟自己的娘子,是少夫人的人。
没见过这样的主子,贴身丫鬟生孩子,居然专门打发人来伺候,连以后带孩子都考虑好了。
也晓得清明对少夫人来说,意味什么,对谷雨来说,意味什么。
转头还是求了盘离,跟着清明后面去了。
黄之桐知道后,没加以阻拦,只是劝说芒种:
“盘离是个拎得清的人。谷雨和姚先生也是了解他们,才如此这样做。”
也感叹谷雨:“跟清明处了那么多年,待她像亲妹妹一样。”
芒种很懂事:“少夫人,奴婢不介意,他们毕竟多年的情谊。”
入秋后,天气凉爽,粗布的大褂穿上身,黄之桐又扮做小窦出现在工地。
只是比起从前去的越来越少。
固州的窑场开窑,她带着技术员,在窑场同吃同歇好几天,等稳定烧出水泥,才离开。
顺道去了一趟陵山的官道现场,看到一切顺利进行,才放下心来。
走到哪里,祝景澜就屁颠屁颠跟到哪里。
不知道是给祝景澜宠坏了,体力都不如从前。
从陵山回来后,觉得特别的乏累,老是想睡觉,总感觉睡不足似的。
这天晚上,祝景澜特意赶早回来,见她又躺在床榻上睡着了。
没打扰她,自己洗漱好,悄悄地爬上床。
闻着她身上熟悉的清香,开始心猿意马,手脚不老实起来。
黄之桐感受到,身后的人呼吸逐渐加重,自己实在不想动,呜呜咽咽的:
“祝景澜,安生些吧。我实在困得紧,让我睡觉。”
祝景澜不满意:“叫你不要去工地,非要去。把自己累成这样,连夫君都顾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