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哈哈大笑:“兰儿果然聪明,本王怎么没想到董家。”
董家跟陆家本有旧亲,若不是董二,或许还能接亲。
兰侧妃狐疑着:“殿下,妾身什么都没说啊。”
太子看着兰侧妃扑闪扑闪的秀目,拧着她的脸颊,得意道:
“你没说,比说了还管用。你先回锦庭殿,本王这就安排!”
走出太子主殿的兰侧妃,收起单纯无辜的表情,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得意的微笑。
离成婚还有两天,本该前一天抵达京城的新娘送嫁队伍,并没有按时到达。
廖家人并没有放在心上,许是路上耽搁了一两日,他们也不好催,只能等待。
离成婚还有一天,新娘送嫁队伍依旧没有抵达京城,廖家只是让迎接的人往前走一走,打探一下消息。
成婚的前一天夜里,打探的人才回消息,说送嫁队伍已经抵达京城,暂歇于临时住处。
成婚的当天,廖家一切照旧,宾客满棚,热闹非凡。
送嫁的陆家队伍显得稍许凌乱,好似强打着精神头,新娘子走路都打着颤。
廖家府内锣鼓喧天,人来人往,谁也没注意到,那些个平日里喜欢瞧热闹的人都收到一个荷包,荷包里写着一句话:
新娘已被调包。
便是作为新郎官的廖文叙也收到一个荷包,里面写的是:廖文叙,同喜!
廖家人这才慌了神,到了新房,果见新娘坐立不安,掀开盖头方知不是真正的新娘!
经过一番询问,陆家送进来与廖文叙拜堂的是新娘的陪嫁丫头,而真正的陆家五姑娘,两日前失踪了!
陆家为了名声只有出此下策,想用此法暂时搪塞过去,一年后或和离或休妻或亡妻,随廖家怎么都行。
廖家人还在屋内商量怎么办,酒席上早就传的沸沸扬扬:陆家的五姑娘与董家的次子私奔了!
董家是鸿胪寺卿的董家,也是西陵王的岳家。
陆家五姑娘若奔了这家也说的过去。
然,
董家的次子,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他摔坏了脑子。
董二公子十二岁的时候在跑马场练骑射,他大哥的马不知怎的受了惊,疯狂跑窜,他在危急关头救下了大哥,自己摔伤了头部。
从此只长个头不长智慧,但骑术依然好。
好的在京城没几个人能比的过他。而且性格也好,不吵不闹。
所以在家中颇受疼爱,大公子走哪儿都带着他,便是西陵王在京的时候也常带他出去。
这么一个只有十几岁孩子智慧的人,能想起来带陆家姑娘私奔?众人是不信的。
人群中有人透露:“也不是不可能,董家与陆家是旧识,那孩子小时候是见过陆家姑娘的,或许记在心里了。
如今他已经二十出头,十二岁时候摔的脑袋,哪怕就长一两年智慧,相当于十四岁的孩子,十四岁知道情事也不意外啊。”
就有人附和:“这么说就差不多了,那孩子长的也不赖。”
反对的人不屑一顾:“长的再好,也是十几岁的孩子,永远十几岁,陆家五姑娘又不傻。跟她走,那不是一辈子做娘。”
“也许陆家姑娘不愿意,是他强行带走的呢!”
“不愿意她怎么不呼救啊,陆嫁送亲队伍那么多人,总能拦下。”
“听说董二公子骑术尤其好,拦腰抱上马,谁拦得住啊?”
大家七嘴八舌,说的已经不中听了。
廖家人赶紧出来给大伙赔不是,散了酒席,送大家伙出门。
等他们寻到陆家送亲的人,逼问之下才坦白,原来那天董二公子确实寻到了送亲队伍下榻的驿馆,嚷着要见陆五姑娘。
被他们赶走了。
晚上他就偷溜进驿馆绑走了陆五姑娘,还打伤他们的人,驾马逃跑,他们没有追上。
原本顾着名声,想偷偷找董家要人,如今事情被捅了出来,廖、陆两家便也顾不得脸面,索性上门要人。
董家自然不会承认他们劫持了陆姑娘,但是他们也拒不交出董二公子。
因为董二公子确实不见了。
一时间京城内谣言四起,传的都是陆家五姑娘同董家二公子私奔了。
陆家羞愤,日日在董府门口闹事。
直到三日后,有人在京城护城河里发现董二公子的尸体,身上还有陆五姑娘的小衣。
陆家五姑娘依然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但陆家人连夜从京城走了。
连夜出京的还有廖文叙,好好的一场婚事,结果弄的他此生再也无颜在京城立足。
怪不得杜主事说,“去哪儿都好过待在京城。”
等这场风波传到浦城,祝景澜气愤道:“欺人太甚,六殿下都躲到荣西了,他们还不容他!”
山岳低头不语,祝景澜又问:“现在还有几方人马在寻陆姑娘?”
山岳答道:“四殿下,汪家,陆家,董家都在找,不过董家给他们看的死死的。”
“那姑娘凶多吉少,怕是找不到了。董家的人被看死了,李征的人呢,有没从董二生前行踪查起?”
“刚开始查,对方做的不露痕迹。”
“凡走过必有痕迹,总能查出来。”祝景澜希望着。
“西陵王让您做好准备,可能要去西营或者凡州,动乱不能再拖下去。”山岳禀报。
“嗯,是不能再拖下去了。”
自从和离后,黄之桐看他的眼神平和了许多,不似以前那么冷漠。
但是她说的同僚情分却没有,非公事不接触,连华成也不敢同她搭话了。
有时候想找她说说话,总是以各种理由避开,丫鬟又跟的紧。
她带的徒弟渐渐上手,来工地也越来越少,有时一连几天都见不到她。
想起她时,心上那根朝颜花的蔓藤越发缠的紧了。
今日,无论如何要见到她。
打听她在宅子里,祝景澜就这么直接进了她的后院。
她正带着丫鬟们在厅堂里做衣裳,人手一件,像是铺子里的成衣。
门窗皆打开,她正抬头看是谁,见到他进来,怕是知道避不开,便也没有回避。
放下手中的针线,站起身蹲一礼:“祝大人。”
祝景澜扫了一眼屋里丫鬟,肃声道:“叫她们出去吧,有事同你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