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她没有告诉我!
平日里有事儿不告知我就罢了,我住她家里头她不告诉我,你不觉得不合理吗?”
“不觉得,你对她依赖性太大了。”杜守恒否定。
“清明早上同老丁一起走的,看那样子像出远门。
慧儿昨日恍惚听清明提一句固州。
我言尽于此,作为她的挚交,她执意要和离,我也只有尊重她。
作为祝大人的挚友,要不要知会他一身,你看着办吧。”
杜守恒这才反应过来:“你是说黄之桐悄悄的跑去固州和离了?”
“我也不确定,可是种种迹象表明应该是的。除非你能此刻找到她,是我多虑了。”赵西漫松口气,你终于听明白了。
杜守恒踌躇:“作为她的友人,她的做法我们该支持的。从前老祝伤人太深。
作为老祝的友人,老祝已经喜欢上她了,以后会对她好的。一时真不好决断。”
“可是你知道这个世道,一个女子若是想自立门户,谁都不靠过得有多难!”赵西漫心里像被什么抽了一下。
“我知道的。”杜守恒握住她的手,“莫说女子,就是男人在世上无人相伴,过的也不容易。你容我再想想。”
“倘若祝大人当真如你所说的那样,对之桐动了心,还是提醒他一下。”
赵西漫打心里头疼惜黄之桐,希望她在这个世上能有一个依靠。
二人有些为难,在院子里静静站了一会儿。
外院响起动静,有人来了。
来人却是祝景澜。
见到杜守恒还在这里,颇有些不自在,“你还没出去?听说之桐不在,我去别处看看。”
“那你,你去别处看看吧。”杜守恒不知如何开口。
“祝大人!”赵西漫从内院走出来,“你若寻到之桐,麻烦打发人来传个信;若没有,也打发人来传个信。”
“?”祝景澜看了一眼赵西漫。
“之桐寅时就离开宅子,怕吵着我,故而我亦不知她的去处。
想问清明,清明同老丁清早出发的,到此刻亦没回来。”赵西漫只能说这么多了。
巷口的风从大门吹了进来,吹动祝景澜额角的发,吹动他的衣角,他的人一动不动。
寻思赵西漫的话后,缓缓问了一句:“清明走的时候带了什么,赵夫人可曾见到?”
“拎了个包裹,好像还拿了干粮。”赵西桐到底又补了一句。
祝景澜拱手行礼:“祝某谢过赵夫人!我去别处寻她。”说完转身走了。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赵西漫不由的看了一眼杜守恒。
杜守恒一脸不服气,还是讨好道:“那我们在这里等?若黄之桐回来了,可不饶你。”
“她敢!祝大人这么好的人,她有那本事别和离,把他拿下啊!”
“这话说的好,早该跟她说了。”杜守恒附和。
“我在这等着,你去找她。找到她,把这句话带给她。”
“好,我去你们两个成衣铺子瞧瞧。”杜守恒转身出了门。
一个时辰很快过去了,杜守恒并没有寻到黄之桐,伙计们都说今日没有见到她。
来到祝景澜的正在建的宅子也没有见到她,倒是碰到了正欲离开的祝景澜。
“还是没有找她?”杜守恒问。
祝景澜摇头,又说道:“我大概知道她去哪里了,这几日离开浦城,工地上你多担待。”
杜守恒发自肺腑:“如果真的想要她,你得知道她想要什么,她不是附属品,不想依附任何人,还是要尊重他。”
尽管他也不知道祝景澜能不能听懂什么是尊重。
祝景澜似乎听懂了,“我晓得了,回来好好答谢你与赵夫人。”
祝景澜并不清楚黄之桐到底是怎么走了,半夜从宅子出发,怎么出的城门,清明和老丁清早出发又是为何?他们在哪里会合?
窑场传来的消息她一整天都未曾到过窑场,今日窑场的人未见任何异常。
这两日她已经把场地上事都安排妥当,暂时排除了她被人劫持的可能。
即便是去固州和离,也不用弄的如此神秘,没有他签署的和离书,她想和离只有去固州府状告他,到时候他还是会知道的。
最有可能的就是她回祝家农庄哄骗母亲,把母亲安全带到府衙,若母亲答应了她,可就遭了。
或者她回西北池州请她的父亲驰勇将军,难道她已经说动了她的父亲?
但固州和回西北路上都不太平,她带两个丫鬟怕也是不好走的,除非她那个盘离哥哥。
祝景澜把他在浦城能用的人手分了几路,一路留在浦城打探消息,一路随他前往固州,一路由华成带着前往西北方向。
华成刚刚才得知小窦是少夫人,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还没缓过神来,接到命令,带一队人马沿途寻找少夫人。
无比庆幸最近不用跟着大人身边,不然大人想起来能弄死他,毕竟他曾经跟“小窦”那是称兄道弟的。
祝景澜快马加鞭往家里赶,翌日天还没亮到达了农庄。
冯夫人还没起身,听说儿子回来了,急急忙忙跑到前厅。
祝景澜躬身行礼:“儿子见过母亲大人。”
冯夫人理了理还未周正的外衣,慌张问道:“怎地连夜赶回来了,出了何事?”
祝景澜忙道:“没出何事,母亲莫慌。儿子是追寻之桐回来的。她还未到,儿子先行到家了。”
冯夫人诧异:“你们不是一起回来的?”
“她乘车,儿子骑马,比她脚程快些。”
“你怎么就不能等她一起走?赶早回来又是何事?”冯夫人埋怨道。
“母亲,之桐一意要与儿子和离,儿子不愿意,怕您先答应她,故而赶在她前头先回来阻止。”
祝景澜当着母亲屋里丫鬟嬷嬷的面毫无顾忌的说了出来。
曾经给她的羞辱,如今他来替她还给自己。
果然屋里的人,都惊讶着,冯夫人已经说不出话了。
祝景澜继续道:“之桐有恩于祝家,不管她怎么做,母亲都不要答应她和离。
从前儿子不懂事,如今已对她生出情愫,会好好哄她。以前对不住她的地方,儿子用往后余生来弥补。”
冯夫人以为自己在做梦,狠狠掐自己手心才确信她没听错,
“你们不是?
你呀你!
母亲早就说她是个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