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而且······”祝景澜着急解释。
黄子桐摆手:“虽是过去的事情,但它实实在在发生过,抹不去痕迹。”
这个问题她不想再纠缠,“给我递点热水吧,在你身边火炉上。小心烫!”
祝景澜潦草擦干自己的腿脚,起身拎起茶壶,给她的桶里续上热水。
黄之桐双脚搁在桶沿上,小腿肚以下已经泡的微微发红,膝盖至腿肚露在外面,白生生的挂着水珠。小腿笔直,腿肚呈现优美的弧线。
上次给她脱袜子怎么没发现,她的腿和脚都长的这么好看,祝景澜拎着还有热水的茶壶站在那里,挪不开步子也移不开视线,有一种温热的东西从脑门缓缓的向下。
“好了,不用再加了。谢谢!”黄之桐试了一下水温差不多了,头也不抬的说道。
祝景澜缓过神来,转身放好茶壶,在原来的椅子上坐下来,不由的咽了一下口水。
“黄之桐,这几年是我对不住你。”他还是觉得他该说一句抱歉。
黄之桐不想再听他说“赔个不是”四个字,不以为然道:“没有谁对不起谁,一别两宽吧。”
跪的浑身酸疼的黄之桐一觉睡到大天亮,起身时太阳都出的老高了,没有听到大老爷找她麻烦的消息,她也没有嚣张到敢去厅堂吃早饭,只让清明出去打探一下外面如何了。
打探消息顺道端了早餐的清明,带来一个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消息:
大爷吩咐少夫人快些用早膳,收拾行李。待会儿他来接少夫人出门,去浦城。
行李几乎没什么要收拾的,少夫人早就一副要出远门的准备状态,农庄里的东西又带了一些搬往浦城的宅子,谷雨和清明都隐隐觉察有什么不对。
黄之桐装傻充愣般的拜别了大老爷夫妇又踏上了前往浦城的行程,留下一封几日后才能传到的信件。
路上忍不住问起了十一姑娘,祝景澜没有隐瞒:“依旧在祠堂跪着反省呢,等到时候给她看浦城来信,再哄她去京城。”
家里还有疼爱孩子的冯夫人,想必十一姑娘也不会受太大委屈,只是不知道得知她的暗恋没有结果的时候,小姑娘会做什么反应。
是像她哥哥一样轻易的放弃了,还是遵从最初的坚持,非心爱之人不嫁。
正月初七的路上,行人不多,远处的山头起伏不定,苍茫的路上,一眼望过去都是荒凉。
祝景澜骑马走在前面,后面马车里黄子桐和她的丫头说到有趣的事儿,兀自开心的笑着。
笑声越清晰,他的的心越荒凉,如同这偶尔冒着枯草的碎石路面。
离开祝家就那么让她开心?!
今日早晨离开她房中,屋里已经收拾的冷冷清清,那不是一天的功夫收拾出来的。
每回夜里去她屋子,人已经在床上睡的深沉又香甜,没有执灯等他,没有留一盏热茶,仿佛他去不去丝毫都不关她的事儿。
便是他去了,也丝毫不惧怕他往里走一步,没有一丝防范,应该不是相信他的为人,而是笃定他不会往前一步。
提起和离那么急切,早就做好了打算。
提起七姑娘却不像是吃醋憎恨的模样,她根本就不在乎他的那段过往!
这场婚姻,表面上看是她是被冷落被嫌弃的一方,实际上,他才是那个被嫌弃被不愿多看一眼的一方吧。
祝景澜的人生中,除了五岁那年,想亲近一个同龄人被奚落,再一次有了挫败感,京城世家的人都那么傲不可攀吗?
马车的速度并不慢,也很颠簸,可是车里的人并没有出声表示异议,似乎是能承受的,就像从前他给她什么她都默默承受。
他对这个女人充满了好奇。迫切的想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小窦?国公府的姑娘?祝家长媳?哪个才是不戴面具的她。
一行人到达浦城客栈的时候已经是申时初,黄之桐终于没有了之前的淡定,不解的问:“时辰还早怎么还要住客栈?”
祝景澜给了解释:“总不好风尘仆仆的在这个时候去人家官邸叨扰。今儿歇一夜,明儿精神抖擞的上门去。”
“我信里说了会去看她,不拘几时,我跟赵家也没那么见外。”黄之桐给自己找借口好开溜。
“我送了拜帖,明儿的。”祝景澜并不理会她,已经下马,把马绳扔给热情上前迎接的店小二。
黄之桐却是不下车,依旧撩着帘子同他说话:“以前我来过,赵府人口简单,我去了并不算叨扰。
咱们就此分开,车夫的银子我来付,送我到赵府即可。你要拜见那是你的事儿。”
祝景澜哭笑不得,拿她没办法,“客房已经定好,不然下来梳洗一番再去亦可,总得打发人去告知一声吧。”
黄之桐冲车里道:“你去赵府通报一声,告知赵夫人,就说我来了。”
一个丫鬟下了马车,瞧了瞧路,往赵西屏府邸方向而去。
祝景澜感叹:“你这丫鬟,胆子不小。”
黄之桐收下他的称赞,半真半假道:“西北跟过来的,不比深宅大院的丫鬟,从京城到固州,什么没见过?胆子小,怎么过活。”
祝景澜转进了车厢,对留下的谷雨道:“我同少夫人说几句要紧话。”
谷雨没有丝毫迟疑下了车,黄之桐想拦已经来不及。
“这家客栈装饰的很是豪华,娘子不住一宿?”祝景澜试图多说几句。
“你就想跟我说这个?”黄之桐不耐烦。
“你就一个晚上也不想和我多待?”
“不想!”黄之桐很干脆。
“怎么?怕了,难不成爷还能吃了你?还是谋害了你?”祝景澜难得的没有那么严肃。
“那倒不怕,你也不至于那么丧尽天良。”对于这方面,黄之桐是不担心的,但此刻空间狭小,她有些不自在。
“嗯,不至于谋害你,但利用你一下。”祝景澜毫不掩饰自己的行为,这次的确有些龌龊。
“利用?”
“我与赵西屏不算相熟,想搭上他需要个桥梁。”祝景澜坦白。
黄之桐不解:“你可以找杜守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