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远笑着说,“师父,这是不是桌子上放着一堆大馒头啊。那黑点子就是红枣啥的。”
“你呀,满脑子就知道吃。”丹阳骂道。
“以昨夜的情况来看,这送信之人,一定比我们知道的多,这个节骨眼来送信,看来咱们的行动都在他的监视之下,这画的东西肯定有蹊跷。”丹阳把画折了起来。
“准备一下东西,估计晚上也是凶险去处,不能两手空空。”
“诶。”
二人在屋里准备着法器『药』品,不知不觉,外面已是明月当空,老鸦站在树梢上嘎嘎的嚎叫,让二人本就紧张的精神又蒙上一层纱。
“嘶,师父,这乌鸦叫,是不是不大吉利啊。”
“吉利?出门在外了还有什么吉利不吉利的。修行之人百无禁忌。”丹阳用布擦着手里的击节剑锋说道。
“嘎,嘎。”
老鸦伴着风声叫了一会,那烧水的小童又进来添了一回热水,二人洗了手由洗了脸,只等天再黑的沉一点,就悄悄出动。
“亥时要过了。”丹阳淡淡说了一句。“这里到镇尾大概一刻时辰就能到,咱们该出发了。”
道远正在炕边上支着脑袋打瞌睡,听到师傅说话,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哎呦,徒儿刚有点困意,,,”
丹阳把宝剑拿起说道,“今天睡到大中午才起来,还没睡够?”
“吃了还得饿,困了还得睡不是?”丹阳拿起包袱来背上。
“走,咱们不走大道,翻墙出去。”
两人先开了门缝屋外大部分住客都已经熄灯了,柴房里的火光也暗了下来,小童应该也在休息了。
“走这儿。”丹阳指了指屋子边和围墙之间的缝隙。
“能上去吧。”丹阳问。
“瞧您说的!您能上去,凭什么我上不去!”道远信心十足。
“那就好,怕你这点三脚猫功夫托我后腿,瞧好!”丹阳轻轻跃起,一脚踩墙,另一只脚借着力气蹬道屋墙上,手扒着墙沿就爬了上去,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一点不拖泥带水。
“来!”丹阳爬上去后冲着道远招手。
“嘿,师傅,好身手!”丹阳在下面拍手叫到。
“看我的。噗!噗!”道远往手心里吐了两口唾沫,向后退了一两部做出冲刺的样子。
“要遭,,,”丹阳看着道远的架势,就知道这小子根本不会爬墙。
“嘿!”道远两步一蹬像个猴子一样四脚扑腾,借着那股子冲劲在墙面上蹬了两下,踩到一半高度就要往下掉。
千钧一发之际,丹阳趴下身子一把抓住道远的手,“好小子,这招恶狗扑食哪里学的。”丹阳一使力把他拖上了墙顶。
“师父,这不是那书上画的,梯,,梯云纵嘛。”道远红着脸说。
“这趟回去,你还是了俗吧,贫道教不了你。”丹阳甩下一句话,跳下了墙。
“师父!”
镇子上灰蒙蒙的土房子像蜂窝一样紧紧地挤在一起,有的有门儿遮风,有的大敞着,几个乞丐蜷缩在那门口打呼噜。
“师父,你认得路吗。”道远紧紧跟在丹阳身后,不敢离开分毫。
“昨晚我去的地方就在镇尾,不过今天要去的地方应该在另一头,我们先走出镇子,到那里在转方向就行。”
昨夜的路虽然是在灵犬的带领下走的,但是这镇子不大,丹阳也记下了个大概,左右几下个转悠,两人就出了巷子,一边是一片土坡,房屋很少,有一条小路通往高处。
“应该是这个方向。”丹阳指着远处月光下的一个小黑点,“那里可能就是武庙。”
此时的奇门镇漆黑一片,而那武庙的方向刚突然亮起了点点星火,显得格外扎眼。
“师父!有人!”
“应该是那阿奇布先到了。走!”
“师父,咱们要不要先观察观察再做打算。大半夜的,怕遇上歹人啊。”
“不用说,跟着我就行了。”
说是庙,其实就是一件瓦房,门前一棵垂杨柳,屋后靠着一片菜地,此时庙里有一星灯火闪烁,二人走到跟前,伏在窗户底下,听着里面的响动。
里面有个干涩的声音正在说话,“十年了,植树也有荫,奈何人心不发芽,千言万语也难动铁石心肠。”
“老祝翁,莫说十年,过上五十年,一百年!只要这天还是大清的天,这心就不会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庙祝摇摇头,喃喃说道,“我是老了,眼也花了,只记得当年来的是个大胡子,现在又变成了你,人虽变了,但我却人的这把刀,看见这把刀,我就知道这奇门的冤孽还没完。”
“祝翁,这不只是皇命,更是天命,须知人不可逆天。”
“天命,哼,我老叟不懂天命,我看,你们也不懂。”
“莫多言了。祝翁,抬出那张桌子吧。”
里面有人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影挡住了灯光,把长长的影子投在门口。
“桌子,在关圣脚下踩着,你要拿,便自己搬动吧。”
阿奇布扭头一看神像,“哼。”
师徒二人在窗口看着,只见阿奇布抡起刀来把香案上的祭品扫在地上,跳上香案,“关二爷,得罪了。”他撩开神像身上的斗篷,看那架势,要将神像抱起来。
“嘿!”阿奇布一声闷哼,伴着几声石头的摩擦声,神像慢慢挪动了起来,“啊!”阿奇布还在用力,哐地一声,关圣像被他丢在地上,屋外二人觉得房子都被震得发抖。
“哎哟。”道远没沉住气,被震了一跳,赶紧捂住嘴巴。
“真是神力。”丹阳心想着。
“罪过,罪过。”那个庙祝低头默念。
“呼,呼,呼,”阿奇布大口喘着气,“二位既然来了,为何还不现身。”
“师父!咱们被发现啦!”道远赶紧俯下身子,紧张地说。
“傻小子,咱们本来就是来赴约的,怕啥。”丹阳站起身来,从容不迫地走进庙里。
“道长,在下等候多时了。”阿奇布跳下香案,拱手说道。
丹阳一抬手,“赎罪,不知深夜找我师徒到此,有何要是吩咐。”
“哈哈哈,请坐。”
阿奇布指着墙边的桌子,让丹阳落座,但是丹阳却感觉到屋子里有一股阴气正在腾起。那老庙祝神『色』紧张,正飞快地搓动手上的珠子,哗哗的声音十分刺耳。
“好,请。”丹阳坐在了庙祝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