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烤了会儿火,衣物也干了,人也暖和了,石鹰和丹阳交流着人间几百年来的历史,道远在一旁和黄狗游戏,等火快燃尽,三人才穿好衣服进了林子,石鹰带着狗在前面开路,
“哎呦,”石鹰喊叫着,用手从脖子里揪出一只小虫来,“小心蛇虫鼠蚁,这林子里毒物可不少。马上就出去了。”
这一路上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有一刻,才从林子出来
三人走出林子,眼前顿时开阔了起来,天上虽是弦月,但是因为无云,还是明亮无比。月光撒在面前广阔的田野上,那田野形似扇叶,像一只蝴蝶张开了翅膀,在蝴蝶头顶的一片高地上,坐落着一片漆黑的建筑,就是深夜的永安村,而在蝴蝶尾部,有一片飘着黑『色』雾气的林子,应该就是腐林。
“师父,那林子黑气还没散开。”道远神『色』凝重,他对这腐林已经有了深深的恐惧。
“腐魔刚死,虽然腐气会慢慢散开,但是也需要时间,用不着在意。”
“这地方我好久没有涉足了,近千年前,我想凭借血气之勇硬敌腐魔,几乎丢了命,现在想想都脊背发凉。”石鹰看着那黑气说。
“师父?你怎么不说话?”道远看见丹阳驼着背喘气,感觉不对劲。
“没事,可能有点劳累。闲话少说,快走吧。”丹阳催促着。
下坡的路一路平坦,一会儿就到了腐林边缘。
又要进这林子,道远还是忐忑不安,这腐林边缘的树长得异常茂密,茂盛的树冠遮蔽了林子的每一寸天空,所以看上去更加黑暗压抑。
“连虫鸣鸟叫都没有,风里还带着腥气,这里果然是个凶处。”石鹰说道。
“师父,咱们没有光源,怎么进这林子。”道远有点发憷。
“不打紧,林子再黑我看得见,我可以给二位带路,”石鹰拍着胸脯。
“反正林子里已经没有了妖魔,不会有什么危险,而且这没什么深草『乱』石,不用担心。”丹阳还是驼着背,脸上带汗。
一阵风从林子里吹来,带着些许腥臭,这味道浓郁到师徒二人都能闻到。
“别愣着啦。”石鹰喊着,他已经带着狗走在前面。
“这石兄说着自己对木灵嗤之以鼻,反而跑的最快”道远嘟哝着。
“咳。咳”丹阳咳嗽着。
道远看见师父不对劲,上去赶紧问道“师父,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可能,可能是着凉了吧,别管我,快跟上石鹰吧。”丹阳摆摆手,嘱咐道远快行动。
“我来拿着剑吧。”道远伸手接过宝剑,“好,快走。”二人向林中跑去。
“石兄,你认得路吗?”道远向前面的石鹰喊。
“当然认得,虽然是几百年前来过,那时候树还没有这么多,但是这地形不会变,这地方当年是个大陨坑,坑底长着大树,咱们往下走就是了。”
走入腐林一会儿,林里开始弥漫着水汽,湿热异常,几人在黑暗里穿梭,只能感觉扑面而来的热风,那黄狗垂头丧气,耷拉着舌头喘气。
“怎么回事,这地方昨夜还是冰冷刺骨,今天却这么闷热,真是邪乎。”道远擦着汗抱怨着。
“你忘了,昨夜和附魔斗法,那腐魔放了多大一场火,这林子没被烧毁已经是造化了,我估计是那场火灾烧坏了林子中间的土地,所以这热气还没散开来。”
石鹰说擦着汗说,“这种热气,地里的水都要被蒸干了,要是再不散开,这林子里的树木都要热死。”
道远用手『摸』『摸』身边的树皮,那树皮也被这温度烤的热乎乎地,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这地上确实都没什么积水了,”丹阳观察着,
“而且,尸骸越来越多,”石鹰用手指着前面的泥土里『露』出疙瘩,那些疙瘩黑乎乎不能分辨形状,密密麻麻叠在一起,本来隐藏在沼泽里,沼泽干涸后纷纷『露』出地表,白骨的密度让几人在这高温下感到一丝寒意。
“几百年了,也不知这里埋葬了多少亡魂。”道远叹息着。
“前面有亮光,应该要出去了。”石鹰用脚踢了踢黄狗,让它打起精神来,黄狗已经筋疲力尽。
快出林子,迎面而来热气让人难以睁开眼睛,师徒二人都将手放在额头抵挡着热气,几人从大树树中间穿过,林子在这里戛然而止,面前的沼泽不见了,已经变为一片平地,这里原本是腐魔的法界边缘,现在这里却地面干涸,地上的缝隙里散发着白气,地面还剩着一根根木桩,黑『色』的灰烬落在地上,那里本来是长着一些高大的枯树,现在已经被烧成灰烬。
“原来腐魔的魔火,是以自己的法界为边缘燃烧的,所以后林幸免于难。”丹阳说。
道远踩了一下地面,能感觉到地面略微烫脚。
“没想到这法术这么厉害,能把地都烧裂。”道远嘟哝着,
“那里是什么东西在闪烁?”石鹰指着远处洼地中心的一个小白点。
“那里正是古树的位置,昨晚那火海,古树应该也不能幸免,可是,,”丹阳望着那个方向闪烁出的白光,心里也纳了闷。
“唔,”那黄狗嫌地面烫脚,在一边呜咽着。
“这畜生,真没用。”石鹰扛起狗放在肩上,对丹阳和道远说,“快赶路吧,是何方神圣,一探究竟便知。”说完便迈开步子扛着狗走了。
“走吧,”丹阳此时汗如雨下,左腿已经略有些僵硬,但他还是坚持着。地面热得发烫,两人走的很辛苦。
“看来只剩下木炭了。”石鹰已经走到洼地边缘,他擦了擦汗,站在洼地边缘看着底下。
原来古树的位置现在只剩下一片黑『色』的灰烬,铺在洼地的中心,古树原来粗壮的树干之剩下黑『色』的残渣,在那树干中间,一块闪闪发光的白『色』物体被包裹在黑『色』里,在月光下闪耀。
“这树都烧成这样了,那木灵还能活?”道远问。
丹阳已经直不起腰,他指着那白『色』的亮光说,“是腐朽还是神奇,都看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