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蓝『色』火把照亮了面前的石壁,石壁前面摆着几张桌子,都覆盖着厚厚的灰尘和蛛网,凌『乱』地倾斜在一边。这面墙完全是由岩石砌就的,但是未经雕琢,或者说,这本来就是一整块大岩石,直接被搬到这里来的。它的表面凹凸不平,在火光照耀处,显出淡淡的灰『色』。
岩石表面上,用已经褪『色』的金『色』的线条勾勒着一幅图画,在一条弧形的线上,线底下是波涛和火焰,而在弧线上面,弧线底处长着一棵巨树,夸张的线条把树枝树叶画得像火焰一般茂盛,树的底部有密密麻麻的小人盘踞着,不知是在祈祷,还是在舞蹈。
两人盯着这高大的壁画,无不被它所传达的神秘信息所吸引着。整幅画显现出了一种不可言喻的神秘感。
道远看着画,好像发现了什么。
“师父,你看那里。”
道远指着画的高处,眉『毛』皱着,像是看见了不好的东西。丹阳走得更近一点,还是无法照到高处去,他索『性』站在了一张桌子上,桌子虽然在他站上去时发出了吱呀的声音,但还是挺住了。他站在桌子上,把剑举得更高一点,才看清了画面的上部分,那树上夸张的枝叶,在末端散发着气状,汇聚在在顶部成了一张人脸,宽阔的额头和细长的下巴,看不出人形,只是个抽象的轮廓。
“树上的人脸,”
这似曾相似的一幕,让道远不经咋舌。他脑海里马上想起刚刚那吐着信子的魔脸来。
“师父,这画上画的,是腐魔吗。”他问道。
丹阳也在思索着画面的含义,他凝视着壁画,没有回答。
道远咽了口唾沫,不再多嘴。
“没查看清楚情况,永远别妄下断言。”丹阳说。
“诶。”道远丧气道。
丹阳从桌子上跳下来说,“接着走走,看看别处有什么。”
这房间出乎二人意料地大,火光一直照不到两壁和屋顶,他们俩走了一会,看到了几级台阶,在台阶有好几个高底座的黄『色』大盆,下面底座上雕刻着灯奴,长着鬼首,龇牙咧嘴地举着头顶的盆,两人走近看了看,这盆里面也装着黑『色』的硬物。
丹阳用剑尖的火靠近那盆里的硬块,盆里的黑『色』物质立刻融化了,流动起来,变成黑『色』的『液』体。
一股刺鼻的味道又冲了出来,道远捏着鼻子说,“师父,这味道跟那个灯油一样,这好像是个火盆。”道远看着火盆里面的黑『色』油水说。
“为师知道。”
丹阳将剑往盆里一『插』,剑尖还没触到『液』体,只听火盆发出一阵刺啦声,忽的燃起蓝『色』火焰。
火盆的火燃烧的非常剧烈,腾起一人多高,火光照亮了大半个空间,二人这才好好看清了发现这个地方,道远不经发出感叹。
“这地方原来这么宽敞,怪不得刚才人俑摔倒还有回音呢。”道远惊奇道,“师父,这屋子比衙门的大堂还气派!”
眼前的这屋子是个长方形的建筑,屋顶高耸,石柱粗壮,像是大殿的样子,两壁画着巨大的壁画,龙飞凤舞,『色』彩鲜艳如新。
“跟我来。”丹阳居然首先按奈不住,先向里面走去。
二人举着火,从大殿右侧开始巡视。
殿里两侧竖着两排八根大石柱,柱身雕刻着奇形怪状的怪兽,那怪兽有像蛇一样的下半身,缠在柱子上,上半身不像龙蛇一样,却长得是人的样子。
“师父,这柱子刻的貌似不是龙,是什么动物?”
“这,恐怕不是什么吉祥之兽。”
那柱子上的怪兽形态各异,张牙舞爪,雕得十分『逼』真,可以看出高超的技艺。怪物们生着巨大的脑袋,像蛇行一样的凸起覆盖着头部,使怪物看起来像被剥皮一样,『露』着脑子,让人看了头皮发麻,它们都张着血盆大口,朝向不同的方向,像是要从柱子上跃下,扑向师徒二人,整个雕刻透『露』着一股恐怖和邪气。
丹阳的表情也透『露』着恐惧,他努力不让自己表现出来,从石柱旁边挪开了脚步,去查看两旁的壁画。
与石壁的大树不同,这壁画依然鲜艳油亮,红『色』的巨龙在墙上翻飞,张着大口吞咬地上的人,而在天上的云上,密密麻麻站着天兵天将,空中箭矢如雨『射』向红龙。
“这是在屠龙。”丹阳说道。
“讲的是天神屠龙的故事。”
这第二幅画,画的是龙被天神杀死,地上血流成河,画里的的房屋被淹没,人类动物都被淹死,飘在血河之上,壁画用了大量的血红『色』涂抹,那垂死的龙仿佛在对天呼号,使整个画面真实而残忍。
“这又是哪家的故事?”道远问道。
“起码,非僧非道,”丹阳说,“哪家寺庙道观都从没见过这种壁画。画的可能不是三教的故事。”
道远看着这场面,那死龙双眼好像瞪着他,使他汗『毛』直竖,感觉无比压抑,赶紧躲开死龙视线,举目向远处望去,在大殿远处,光芒又消失在黑暗里。
“师父,前面好像还有去处。”他指着深处的黑暗。
道远吞了口唾沫,“师父,这儿,好像不是什么古墓吧。”他的声音有点颤抖。
“应该不是,哪朝哪代也没有这种国力营造这种大墓。而且,你看这雕刻装饰,也并非中原葬仪所有,再硬的墓主,也不敢在自己墓里放这些玩意。”丹阳看了眼柱子的鬼首。
“想不到这树底还有如此雄壮的地方,既然这儿不是大墓,那谁还会在地底下大兴土木。师父?”道远发出感叹。
“有,”丹阳答道,此刻他正面无表情地用火光照耀着墙上另外的壁画,“当然有。”
“六界之中,会大兴土木的,除了凡人,就只有地仙。他们就像生活在地下的人类,在深山岩床上修建自己的宫殿和城市。”
“可是,若有地仙,为何宝剑并没有反应啊。”道远指着击节剑的宝石。
“只是说,有可能是地仙造的。”他接着说。“地仙有这种挖石凿『穴』的本事,能在地下修建如此宏伟的建筑。但并不排除别的情况。”
“什么情况。”
“房子里面那么多活人俑,加上这大殿里邪气森森,”丹阳顿了一下,“这里是个邪处。我们可能进了江湖上哪个魔教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