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纯走了。
她轻轻的关上了付明川办公室的大门。
轻的就像是她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有些人诧异的看着许纯怀里抱着的箱子。
甚至停下了手里的工作。
没有一个人站起来询问,一个也没有。
他们只是用目光远远的送走了许纯。
今天的天气不错,久违的太阳从云层里探出了头。
许纯端着箱子,站在路边伸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比想象中要顺利许多。
车子飞快的驶过这座城市。
街道两旁的路灯边有人正在往上挂灯笼。
又是一年了。
许纯突然出声要出租车司机停下。
不知道为什么,她想下车走一走。
医院楼下的小花园里满是出来散步的人。
老人,男人,女人,孩子,甚至是婴儿。
除了阳光和空气外对人是一视同仁以外,还有疾病也是。
它不管你是老人还是小孩,好人还是坏人,漂亮还是丑陋。
朱珠的脸上已经开始结疤了。
除了痛楚稍减,还变得更丑陋了。
以前只是像一条虫子一样,现在脸上却像是趴着一条蜈蚣。
朱珠越来越不想看见明亮的可以照出人影的事物来。
因为,那样更让她脸上的伤疤无处躲藏。
郑海将窗帘拉上,虽然医院的窗帘比不上自家的,但是遮挡的效果还在。
玻璃窗被窗帘捂的严严实实的。
“今天天气不错,要不,我们下楼走走。”郑海提议道。
话音一落,郑海就觉得自己看上去就是一个大写的SB。
朱珠自己都不想看到自己的脸,怎么会让别人看到呢?
郑海摇了摇头,有些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
心里也觉得奇怪,怎么自己到了朱珠面前,就这么不会说话呢?
郑海不禁抬起头,目光触及到朱珠头上缠着的一层又一层的纱布。
郑海为自己找到了一个绝佳的理由。
朱珠不是受伤了吗?
自己这完全是同情心泛滥的缘故。
朱珠的眼珠出现了一丝渴望,但像是想到了什么,眼里的光芒又迅速的黯淡了下去。
“不用了,我想睡一会。”
朱珠靠在床头的身体开始往床上缩去。
大约是动作幅度太大,碰醒了睡觉的妮妮。
妮妮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翻了个身体,坐在了床上。
郑海朝妮妮伸出手,“妮妮,妈妈要睡觉了,叔叔带你下楼去玩好不好?”
妮妮看了一眼朱珠,非常懂事的点了点头。
赵凯城没有了工作。
也就表示他和以前那惬意又舒适的生活划上了句号。
赵凯城心里怎么想怎么不舒服。
事情的关键到底是出在了哪里?
赵凯城将自打自己出事以来,发生的所有事情都细细的梳理了一遍。
皇天不负有心人,赵凯城越想越觉得朱珠可疑。
那天朱珠是最后离开房间的,那么相机当然最有可能落在朱珠的手里。
朱珠一改往常的态度,说是要帮自己调查。
还向自己要了那么多钱。
再想想朱珠收拾好的东西。
赵凯城手握成拳,狠狠的拍在自己面前的茶几上。
原本一切都是朱珠自导自演的,自己被朱珠捏在手掌心里骗的团团转呢!
赵凯城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让他赵凯城如何不气?
赵凯城越想,越是咽不下心里那口气。
反正自己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光脚不怕穿鞋的。
赵凯城现在只想,怎么才能出了自己心里的这口恶气。
既然是朱珠骗得自己团团转的,那这口恶气还是要出在朱珠身上才行。
只是这天大地大,要到哪里去找朱珠呢?
赵凯城一琢磨,朱珠被自己打的头破血流,再加上她还带着一个孩子。
怎么也跑不远,更加跑不了。
去医院找找,应该就有收获。
赵凯城便来到了S市最大的医院。
医院的大厅里有一个环形的护士台。
赵凯城掩藏住自己眼里的凶光,走了过去。
“你好,护士小姐,我想请问一下,你这里有没有一个叫朱珠的病人?”
护士礼貌的点了点头,“我帮你查一下。”
护士的手在键盘上敲击了几下,“请问你是朱珠的什么人?”
赵凯城露出一脸憨憨的笑,“我是朱珠的朋友,这不,听到她受伤了,想着来看看她。”
护士小姐不疑有他,点了点头,“朱珠在住院部的903号床。”
赵凯城点了点头,朝护士道了声谢,眼角的凶狠便再也不掩饰了。
朱珠其实并没有什么睡意。
她在病房里已经待了好几天了。
活动的范围都只限于这间小小的病房。
朱珠觉得,自己就像是被关在笼中里的小鸟一样。
心下里其实早就想到太阳底下去走走。
但是一想到自己的脸。
朱珠的手指轻轻摸了摸脸上的疤痕。
不用看,就知道一定很恐怖。
连自己都不想看到,怎么还能走到阳光下去接受别人的指指点点呢?
朱珠翻了个身,背对着没有关严实的门。
却没料到,危险已经一步一步的逼近。
赵凯城轻手轻脚的推开门,绿豆大小的眼睛往病房里瞄了一眼。
病房里除了背对着门躺在床上的朱珠以外,没有一个人。
真是天助我也!赵凯城在心里得意的狞笑了一声。
“谁啊!”朱珠本来就没有睡,赵凯城的脚步声虽然轻。
但光线照射下巨大的影子还是落到了朱珠的眼前。
朱珠问了一声,顺便翻过了身。
赵凯城一脸狞笑的站到了朱珠的床前。
“你,你,你怎么进来的?”朱珠从床上坐起,双手撑在床上。
双眼无助的往门外看去。
赵凯城“哼”了一声,满脸的不屑,“我走进来的,还能怎么进来?”
朱珠强迫自己稳定心神,“你,你来干什么?”
赵凯城一听的朱珠的话,就像是一个被点着的炮仗一样跳了起来,“你还好意思问,你个臭婊子!老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你害得!”
赵凯城现在的样子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样。
朱珠被赵凯城不要命的打过一次,从心底对赵凯城有种恐惧。
朱珠本能的缩到了床边,“我,我没有害你,你怎么样都和我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