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良自然被郑海的话吓了一大跳。
披上衣服就赶紧往外面走。
火急火燎的赶到公司。
顾良手撑在郑海的椅子上，一边气喘吁吁的问郑海，“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郑海的声音像是有气无力一样。指着电脑，“你自己看吧！”
“怎么会这样？”顾良一把拿过鼠标，拉着电脑的页面下滑。
“怎么我们事先一点都不知道？”页面滑到尽头。
“城达建设于1月19日宣布破产。”
顾良认认真真的把页面上的字反反复复的看了几遍。
仍然没有找出可以证明诚达建设没有破产，这只是一条假新闻的证据。
诚达也是S市数的上号的建设公司。
如果事情真的话，诚达早就站出来澄清。
一个公司的兴盛或者衰败，对于大多数路人来说，只是闲聊时候的谈资。
可是对于顾良和郑海来说，却是一场沉重的打击。
因为，诚达建设是他们公司最大的客户。
生意来往，难免会有赊欠。
诚达赊欠志成的账不是一笔小数目。
这也是顾良和郑海现在这么苦恼的原因。
顾良的手依然放在鼠标上，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支撑起他的身体。
郑海瘫坐在椅子上，嘴里喃喃的道，“完了，完了。”
顾良的心沉沉的坠落谷底。
难道真的完了？
郑海像回过魂来猛的抓住顾良的手臂。
“顾良，你快想想办法啊！”
顾良的手臂被郑海大力的抓着，顾良却像失去了知觉般，重复着郑海的话。“想办法，对，想办法，我一定要想办法。”
郑海抓住顾良的手臂摇了摇，“顾良，要不找你爸妈拿一点吧？对了，还有许纯。”
郑海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样，“顾良，去找许纯啊！”
郑海的建议没有顾良的心情好起来，“不行，不能去找许纯！”
顾良的坚决让郑海心生疑惑，“为什么，难道怕她看不起你？顾良，这都什么时候了？火烧到眉毛上来了，你还顾及你的大男人思想呢！”
郑海有些生气，说的话像刀子一般锋利，直戳到了顾良的心窝子里。
“你找许纯干什么？许纯能有什么钱啊？许纯是开金矿的吗？”顾良一连串的反问让郑海一时找不到反驳的话。
“我，总得让她知道吧！我说，你出了这么大的事，你都不和许纯商量一下？”郑海双手叉在腰上。
“她为什么一定得知道？”顾良反问。
顾良觉得郑海说的话简直是前言不搭后语，没有一点逻辑。
“不是。”郑海觉着自己心里不是个滋味。
自己好心好意的提个建议怎么了？
值得顾良发这么大的脾气吗？
“我就是这么一说，你要是不想让许纯知道，我不说还不行吗？”
郑海的的态度让顾良的心里无名的怒火消了下来。
颓败的朝郑海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没事。
“这，顾良啊，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想办法解决。”郑海见顾良没有说话，但人却突然消沉了下去。
还以为顾良正为了现在的事情烦心。
“诚达这么一破产，我们的之前的款要全部收回来肯定是有点困难。”郑海的话说的隐晦，诚达已经破产，别说赊欠的款全部收回来，能看到一个铜板就不错了。
顾良知道郑海在安慰他，艰难的扯出了一个笑容，“不是有点困难，是非常困难。”
郑海脸上的微笑一僵，伸出手搓了搓自己的脸。
顾良找了个地方坐下，“真是世事变幻莫测，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顾良嘴角的笑容莫名的苦涩。
郑海坐在沙发上，对顾良的感慨非常认同。
“那现在怎么办？”郑海问顾良，眼中带着希冀。
“马上就是年假了，得先想办法把答应员工的钱给了。”
郑海大吃一惊的看着顾良，“员工的工资也就罢了，那年终奖还，还发？”
顾良郑重的点了点头斩钉截铁的说。“发！”
郑海将头转向一边。
从鼻孔里哼出一口气。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我们也不能言而无信吧！”
郑海转过头，“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啊？本来以为诚达至少会付一百万，但是现在他破产了，一分钱都不会给了，那这原先预定好的一百万找谁拿，找你吗？”
顾良没有反驳郑海的话，沉默了下来。
郑海一屁股坐到沙发上，觉得自己刚才的言辞太激烈了些。
“我知道你是个信守承诺的人，但是现在不是你不想给，而是你没法给！我相信，大家知道了也不会怪你的！”
顾良沉默良久，久的让郑海以为顾良睡觉了。
“实在不行，把我的车卖了吧！”顾良声音有些缥缈虚浮。
郑海有些不确定，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顾良深吸一口气，做了一个非常重大却艰难的决定，“把我的车卖了吧！”
郑海转开了头，像是有些不敢面对顾良。
顾良抬起头，像是个没事人一样。
“怎么？我的车也没开多久，还是九成新的呢！应该能卖得掉吧？”
顾良的打趣让郑海怎么也笑不出来。
顾良却兀自算起账来，“公司卡里的钱，你的再加上我的，也差不多了。”
郑海却没有顾良那么乐天派。
“顾良，你真的要卖车？”郑海问的很是艰难。
顾良点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等到我有钱了，我再买辆更好的。”
郑海心头颇有感慨，“可是，明年的启动资金呢？”
郑海问的声音很轻，却像一个锤子狠狠的捶到了顾良的心上。
“明年开年的时候，我们公司的对公账户账面上总不能没有钱吧？”
顾良的笑容一怔，快的就像艳阳天下一小撮雪。
“明年，明年再想办法吧！”其实明年能有什么办法，顾良也不知道。
郑海也不知道。
他们明明是身高八尺，年近三十的汉子。
此时，却像两个迷路的孩子一样找不到未来的方向。
办公室的气氛非常的压抑，一如外面阴沉沉的天气。
看不到一丝的阳光，连吹来的风都带着一股子咸湿的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