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曳的灯光,在舞池里疯狂扭动着的年轻男女。
衣着暴露的,妆容浓厚,裙子短的只够遮住屁股的女青年。
大多数手里都端着高脚杯,杯里盛着像血液一般鲜红的液体。
唯独一个人例外。
她手里拿着一个玻璃杯,正在往嘴里不停的灌酒。
脸上也没有妆,肤色在幽蓝昏暗的环境里可以说的上是惨白憔悴。
衣着保守,裙长及膝,领口的木耳花边和蝴蝶结看上去多多少少有些可笑和幼稚。
“好了,许纯,别喝了。”她旁边一个戴着金边眼镜斯斯文文的青年男子温声道。
四周的吵闹声盖过了付明川的声音。
许纯放下手里的杯子,手撑着吧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
付明川无奈的看了许纯一眼。
拿掉了她手里的杯子。
许纯双目微闭,像是睡着了一样。
付明川摇摇头,伸出手拍了拍许纯的肩膀,“醉了吗?”
“我没有,我没醉。”许纯摇头,说出的话却是舌头打了结。
付明川轻笑,就这样了还说自己没醉?
“那我们回去吧!”
“好,回去。”喝醉的许纯出乎意料的听话。
“我扶你。”付明川提议道。
“不用,我没醉。”许纯挥了挥手,似乎是想证明自己真的没醉,许纯从高脚凳上站起来。
稳稳当当的迈开脚步。
事实上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你也不能相信一个喝醉的人。
许纯前脚刚迈开,紧跟着迈出的脚就踢到了小腿上。
前脚的步伐被扰乱,许纯整个身体往旁边一歪,看着就要从云头跌落,而且是脸着地那种。
付明川伸出手揽住许纯的肩膀,让许纯整个人靠在他的身上。
许纯身上淡淡的香味混合着浓烈的酒精味直冲进付明川的鼻腔里。
付明川胸中一荡,伸手将许纯揽的更紧了些。
“我们回家。”
付明川将许纯打横抱起,怀里的许纯眼睛紧闭,双颊酡红,好像是睡着了。
“你倒是睡的快。”
付明川浅浅的笑了一声,那笑声听上去就知道他心情愉悦。
这样也好,这样就不会那么痛苦。
付明川将许纯放到车上躺好。
又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给许纯盖上,这才发动车子离开。
顾良将车子停在小区里的地下停车场。
今天他回来的有些晚。
电梯里只有他一个人。
顾良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
已经是十一点三十五分了。
看到自己手腕上的手表。
顾良像是极不自在,先是将自己量身定制的西装袖子扯了好几次,才堪堪遮住手表。
但只要顾良一动,掩藏在袖子下的手表又钻了出来。
顾良心里有些恼,将手表表带松开了些,褪到手腕深处。
顾良好像又忽略了一件事,表带越松,手表就越容易往下滑。
当顾良看到手表从手腕说滑到手背上的时候。
顾良的心情更烦躁了。
竟然生出了一种要和一个手表分出个胜负来的幼稚心思。
“我还真不信治不了你了。”
顾良咬牙切齿的道。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在和谁置气呢!
顾良发了狠,干脆将表带全部松开。
将手表从手腕上褪了下来。
眼不见为净!
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把它丢掉。
顾良心里打定了主意。
本来想着一出电梯马上把手上那碍眼的手表丢进垃圾桶。
很多时候我们想的很美,但是做的却不尽人意。
顾良在电梯外面的垃圾桶站了好几分钟。
那只打定主意要丢掉的手表却还被他握在手心里。
好像,自己做不到。
一想到要丢掉这只许纯买给他的手表,心就像缺了一角,空空荡荡的,没个着落。
而且,这几年,自己早就习惯了。
还是戴着吧!
顾良这样想,手比思想更快一步将手表戴到了手腕上。
顾良脚下生风的走向自己的家门。
这个时候,大家都已经睡了吧!
顾良这样想。
他打开手里的公文包,从里面掏出一把钥匙,插进锁孔,轻轻的扭动起来。
门被顾良轻轻的推开。
客厅里漆黑一片。
“啪”“啪”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灯光亮起,亮的有些刺眼。
顾良伸手挡在自己的眼前。
脚下一动,踩到了异物。
顾良心里奇怪,蹲下身体将脚下的东西捡了起来。
是一个信封。
顾良感到有些疑惑。
写信是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盛行的事。
现在无论什么样的联系方式都依赖于一部手机。
那这封信是谁寄过来的呢?
顾良将手里的信封转了一面。
信封上没有署名,黄色的信封封面上什么都没有留下。
顾良心里更是诧异。
这封信会是谁写的呢?
是谁把它塞到我家里来的呢?
顾良看着黄色的信封,一时没有了主意。
手里轻飘飘的信封顿时变得沉甸甸的。
顾良随意的将信封搁在桌子上。
倒了一杯热水放在一边。
时针离零点越来越近。
顾良口袋里的手机在此时突然响了起来。
顾良匆忙的喝了一口热水,将手中的玻璃杯放下。
“喂,什么事?”
顾良的声音有些急,如果不是急事,郑海怎么会这么晚还打电话过来?
“什么?”顾良失声叫了出来。
大惊失色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搁在桌子上的手因为太激动,不小心将放在一边的玻璃杯打翻了。
热水马上将一旁黄色信封打湿。
顾良瞟了一眼,也顾不上吹一下自己被热水烫到的手。
急忙用肩膀把电话夹住,拿起被打湿的信封掸了掸水珠。
水的渗透力可想而知。
顾良沉吟了一下,纵然打开不知名的人的信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但是事急从权,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黄色的湿纸很容易就被撕开了。
里面并没有什么信件。
顾良的担心是多余的!
里面的东西哪怕是丢到太平洋都不会进水的。
信封里是几张照片。
还过了胶的!
顾良拿起照片一张一张看了过去。
肩膀上夹着的手机掉在了地上。
手机里还传来了郑海急切的声音“喂,顾良,你怎么了?”
时针刚好指到十二点。
要不是手上被热水烫伤的地方在隐隐作痛,顾良甚至以为,现在的一切都是自己午夜梦回中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