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纯满身雾气的从浴室出来。
小时候的许纯特别喜欢冬天。
因为无论是说话呵气，还是洗澡，温水升腾的雾气像极了天宫仙境里的雾。
于是，小小的许纯也开始为自己编织一个美梦。
自己是从天上降落的仙子，不过被封印了法力。
只有到了冬天，自己才会吞云吐雾，脚下踏着升腾的雾气。
小的时候无聊的幻想，到现在看来是无比的可笑。
在初中学了物理。知道了水蒸气这一词之后，许纯就把自己这个小幻想深深的埋藏在了心底。
但是，今天，许纯又无缘无故的想到了这件事。
虽然听起来无稽，但是许纯嘴角的弧度却不自觉的上扬了起来。
擦干身体，许纯从行李箱里找出一套衣服穿上。
有人说，在悲伤或者失落等等强烈的情绪下，人是感觉不到饥饿的。
但胃是个勤劳不喜欢停下来的器官。
胃里空空的，它就会朝自己的主人发出警告。
“咕噜噜，咕噜噜。”
安静的房间里响起了叫声。
许纯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自嘲的说了一声，“小仙女也是要吃饭的是不是？”
拿起钱包和房卡，许纯走出了房间。
S市繁华的商业中心是不夜城。
灯亮的如同白昼。
许纯坐在酒店的窗户边，有一下没一下的喝着自己杯里的酒。
眺望着远处的万家灯火。
今天的许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了喝酒。
她以前也并非滴酒不沾。
在聚会上，在酒桌上，许纯不是没有喝过。
只是，没有一杯酒喝的这样忧愁。
红色的液体盛在杯里，就像是人血一般的颜色。在此时的许纯看来，更像是用黄连煮过的苦水。
许纯仰头，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于是第二天一早，许纯喜提头痛。
厚重的窗帘挡住了外面大部分的光线。
吵醒许纯的是手机设定好的闹钟。
许纯拿起手机一看，已经是早上八点了。
脑袋里像是装了块石头一样又沉又重。
许纯关掉闹钟，手握成拳在自己的脑袋上狠狠的捶打了几下。
宿醉最是折磨人。
许纯今天算是体会到了。
胸口处传来一阵恶心。
许纯急忙跳下床，跑到洗漱间里去。
但是除了几口口水，许纯也没有吐出什么东西来。
打开水龙头冲洗干净。
许纯掬了一捧冷水拍在自己的脸上。
这才堪堪压下去胸口那要吐不吐的难受。
许纯是在离九点还有五分钟的时候踏进公司的。
伊蒙急忙从前台走出来，一脸关切的问许纯，“许纯姐，你昨天晚上没睡好吗？”
许纯有些心虚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有这么明显吗？
“是，可能睡的太晚了吧。”
伊蒙点了点头。
许纯朝她笑了一下，“那我先进去了。”
许纯本来急促的脚步一顿。
脸颊上闪过一丝异色，许纯咬了一下嘴唇，随即恢复了淡定自若。
付明川来的很早，和平常不同的是，今天的付明川脸色格外的严肃。
让许纯推门的动作不禁放慢又放轻了些。
付明川听到声响，从沉思里抬起头。
“来了。”
“恩。”许纯点点头。
“发生了什么事吗？我看你脸色差的很。”付明川关心的问道。
眼中隐隐有些担忧。
“没什么事。”许纯停顿了一下，摇了摇头。
将近年关，大家都没什么心情做事。
幸好事情只剩下一些扫尾工作，倒也不忙。
当许纯从工作里抬起头的时候，发现付明川正定定的盯着自己看。
许纯脸上像是被火烧着了一样，心虚的转开了头。
但又想到，付明川平时待人谦和有礼，绝不是什么龌龊小人。
许纯定了定心神，才回过头去，“付总，有什么事吗？”
付明川双手交扣，额头抵在手背上，“我是在想，那天晚上，赵凯城怎么会知道我是带你去的？”
提到那天晚上，许纯的脸色不由的一囧。
但想到赵凯城那副嘴脸和朱珠的再次背叛。
许纯眼里又充满了愤怒。
“我想，可能是赵凯城带去的女伴告诉他的吧！”许纯闭了闭眼睛，似乎是此刻的朱珠站在她的眼前一样。
“应该不会吧？因为赵凯城的女伴还没过来的时候，赵凯城就问我你去哪里了？”付明川思索了一下，随即像想到什么。“你这么说，是认识赵凯城的女伴咯？”
许纯迟疑了一下，重重的点了点头，“不错，她以前是我很好的朋友。”
付明川点了点头，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所以，那天是她把你叫过去的？”
“是的。”许纯应道，声音里带着几分憔悴。
要是自己没有轻易的相信了朱珠的话，就不会中了赵凯城的计。
那自己和顾良，是不是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可是，这世界上没有如果。
许纯的心头强烈的震动转化成了嘴角淡淡的一抹苦笑。
“哦。”付明川点了下头，看见许纯一脸落寞的样子，心疼了一下，终止了这个话题。
“那到底是谁透露给赵凯城的呢？”付明川又问道，手指捏着自己的下巴。
“如果不是朱珠的话？应该就是我们内部的人了。”许纯突然想到，朱珠在设计自己受伤的时候，看到自己的时候露出的惊讶和震惊绝不是装出来的。
付明川似乎也想到了这一层，他厚薄相宜的嘴唇翕动了一下，却没说什么。
许纯耸了耸肩膀，抬起双手，“我没有和任何人说。”
付明川收回着的目光，手指在自己面前的茶几上轻扣着。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付明川抬了一下自己的眼镜，“进来。”
梳着整齐发髻的陈圆走了进来。
付明川有些诧异，“怎么是你？张瑛呢？”
陈圆的嘴角轻撇了一下，“张瑛啊！她在打电话呢？今天，也不知道这么了？在那里打了一天的电话了，问她有什么事她理也不理我们。”
付明川和许纯交换了一下眼神，付明川淡淡的点了下头，“哦。”
陈圆将自己怀里抱着的一堆文件放在付明川的面前，“付总，这些都是需要您过目的，本来应该是张瑛送过来的，但是她，那正忙着呢！但是这些又特别急，所以，我就越俎代庖的给付总您送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