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走进房间的时候就看到了背对着他认真阅读竹简的沈清,眼眸中闪过一丝疑问。在他的印象中沈清如果能认真学习,不亚于天上下红雨。
沈清听见身后的声音扭头对上嬴政的视线,笑着说道“阿兄,这一次怎么回来这么早。”
“过几日就是华阳太后生辰,王上就让孤先回来了,”嬴政一边解释一边坐在沈清对面,淡淡的说道。
沈清闻言放下手上的竹简,站起来从木架中拿出来一个木盒放在案桌上,语气轻快的说道“阿兄,我已经想好了送华阳太后什么礼物了,说不住还能借此机会好好的大赚上一笔。”
嬴政身子微微倾斜眼眸中闪过一丝兴趣,好奇的询问道“什么东西?”
沈清指了指放在两人面前的木盒,笑着提问到“阿兄,你说我们洗发都是用的皂荚,味道总的来说还行。你说若是我们给华阳太后送的礼物是可以用来洗发,用过之后头发还带有花的清香,你觉得这个礼物如何?”
嬴政眼眸微亮目光落在案桌上的木盒,考虑的说道“若是真的如沈清所说,这或许确实是一个很好的礼物,同样也是一个很好的商品。”
听到嬴政语气中的赞成,沈清从座位上直接站了起来,声音微微向扬“择日不如撞日,阿兄不如跟我去实验一番,见识一下效果。”
嬴政点头跟在沈清身后,他也好奇真的有一种东西会像沈清说的那样么?
走到门口的沈清拍了一下脑门,在嬴政的注视下返回自己的房间,笑着说道“刚才实在是太高兴了,忘记了拿东西。”
两人刚走到庭院,就看到迎面向他们走过来的章邯。
章邯对着嬴政行礼道“参见太子殿下。”
“嗯。”
沈清目光落在章邯身后,疑问道“蒙恬呢?”
“蒙恬刚走没有多长时间,”章邯解释道。
沈清点了点头,对于蒙恬为什么这么早离开有了大致的了解,对着章邯说道“章邯,你去准备两盆热水就放在·······”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嬴政打断说道“就放在孤的寝殿。”
“是。”
沈清看着章邯离去的背影,声音有些不赞同的说道“阿兄,你的寝殿偏北本来就不怎么用阳光,更何况屋顶上面有树叶遮挡,弄湿之后容易返潮。”
嬴政闻言眼眸中闪过一丝错愕,他怎么不知道沈清对他的寝殿的摆布了如指掌,语气平淡的说道“无事,太子府最终还是人多眼杂。”
他的顾虑确实不错,虽然沈清清理了太子府的眼线,可是清理的也只是明面上的,不是暗中的。偌大的太子府总会有照顾不到的地方,而那些地方就容易滋生虫子。
沈清笑了笑沉默不语,他怎么会不知道来自嬴政的顾虑。可是虫子是消灭不完的,除非他们能有属于自己的虫子。
不过若是这一次香皂在华阳太后的赞赏下能大卖的话,培养属于自己的眼线的时间迫在眉睫了。
章邯很快就将沈清需要的热水放在嬴政的寝殿,而此时的沈清正拿着一个白里发黄的方块对着嬴政说道“阿兄,这个东西就是我给你说的香皂,你现将自己的青丝打湿拿着香皂在头上打上一遍,用清水冲洗掉。跟着平常的洗发一样,总共洗两遍就可以了。”
嬴政接过沈清递给自己的香皂,放在鼻翼下闻了闻,有一股不算浓重的幽香,似是长春花的味道以及淡淡的油香。
沈清倚靠在门框看着自己清洗头发的嬴政,眼眸中闪过一丝晦暗。很难想象身为一个秦国的太子就连简单的洗漱都是自己一个人完成的,传出去不知道别人会怎么说的。当一个人有权有财的情况下,还不能放松下来只能代表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不信任他现在所处的空间。
其实仔细想来也能明白为什么嬴政会这样,他最终不是那个一直生活在王家的公子。他之前的生活不允许他轻易放松戒心,享受这段独有的安逸。
一直拿着锦帕在嬴政身边静候的章邯看了一眼沈清,身体的一半在阳光下一半在阴暗中,就像沈清给他的感觉一样,极其的矛盾。
他有时候觉得太子嬴政比沈清更好懂,没有像沈清这样严重的矛盾感。但是他知道太子嬴政比沈清更难懂,你永远不知道那双黝黑的眼眸中算计了你多少。
至少沈清会让你明明白白的知道自己是什么死的,而嬴政只会让你不明不白的死去。顾辰的死亡不就是这样么?所有的答案都指向了沈清一个人,只有他知道最后的幕后指导者是嬴政。若是没有嬴政的默许,沈清又怎么会用计杀死顾辰。
两个人就像是天上的下棋的人,每一个人都是他们手上的棋子,就连他们自己也是。不过幸运的是两个人是伙伴不是对手,要不然不知道往后要有多少人被他们算计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