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路上听着李斯的介绍,沈清无声打了一个哈欠。目光扫视一周,内心总数觉得有点问题,却不知道问题出自哪里。
看了一眼走在嬴政身边的李斯,来到一对母子身边。半蹲下身体,静静的看着抱在怀中的大约两三岁的孩子,伸手想要接触孩子脸颊的那一刻被孩子的母亲打掉。
嬴政注意到沈清这边的情况走了过来,询问到“发生了什么事?”
沈清收回有些微红的手背,扬起一丝笑容,笑着说道“无事。”
嬴政点头,目光从沈清身上移到被女子抱在怀中的孩子身上,脸上没有半点变化。在邯郸生活的时候,那才是真正的民不聊生,血海尸山。
沈清来到不远处的老人身边,从怀中拿出一块饼子递给老人。就在老人接到的时候掉落在雪地上,粘上了一些雪泥。
他连忙捡起来饼子,歉意的说道“抱歉,要不再换一个。”
老人微微摇头,从沈清手中拿过饼子,感激的说道“多谢。”
站在沈清身后的嬴政看了一眼,继续听着李斯的长篇大论。
沈清摆手走到嬴政的身后,关于李斯的长篇大论没有听进去多少,倒是目光不停的扫视无家可归的人身上,以及他们身后的房屋。
他趁一直走在前面的两个人没有注意,来到一个被大雪压塌的房屋前,摸了摸柱子,又敲了敲。
几乎每走一家就敲一家,渐渐的跟嬴政,李斯他们拉开距离。
李斯注意到身边的人放慢了脚步,扭头看了一眼跟他们拉开距离的沈清,眉头皱了皱。他不知道赢异人为什么派沈清过来,嬴政过来已经打破了他一点认知,为什么那个五岁的,不知多少字的沈清还要过来,这不是说笑么?
不过心里面怎么想的,嘴上可不能这么说。君主做的决定不管是对是错,都不是他们这些臣子可以批判的。
沈清注意到放慢脚步的两个人,拍了拍手,快速的跑了过去。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眼眸中闪过一丝寒意。
三人回到驻扎的地方,正巧赶到用早膳的时间,也就是上午的九点左右。三人用完早膳,李斯先去处理一些其他的事情,与嬴政,沈清分开。
沈清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竹简上刻字的嬴政,为对方倾倒了一杯清茶,轻声的说道“阿兄,你发现有什么异常么?”
嬴政刻字的动作微顿,淡淡的开口道“异常?沈清发现了什么不对?”
“灾民有一半真一半假,”沈清小抿了一口清茶,意味深长的说道。
嬴政放下手中的刻刀,对上沈清平淡如水的眼眸,眼前闪过一路上沈清不合常理的动作。被打红的手背,不小心掉落在地上的饼子,不断敲房柱的动作,原来做的一切都有迹可循。
沉吟了一会,开口道“沈清为何这么说,有什么理由?”
“遇到的第一对母女,她怀中的孩子的状态不对。我记得李斯在我们来的时候曾对我们说过,受灾的百姓已有四五日,既然受了灾,孩子的肌肤御寒能力远不如成年人,而恰恰相反的是那个孩子手上只有一点的冻伤,是我们最容易忽视的一点,因为我嫩的所有的注意力全部被他脸上的冻伤给吸引了。”
“遇到的第二位老人他可能是真正的雪灾受害者,掉在地上的粘有雪泥的饼子直接咬上几口,不管是真是假,唯一可以知道的是他确实很长时间没有进食了。”
沈清停顿了一下,继续的说道“最后也是最可疑的一点。房屋被大雪压塌其实很正常,但是越是正常的越是可疑。整整一条街上的房屋全部都倒塌,这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倒塌的原因一模一样。”
“而且我在敲击房柱的时候,发现那些房柱有的是被虫子咬空的,是属于危房,但是不乏也有一些那些房柱是正常的,断裂的痕迹有些平整。”
说完自己的发现,小泯了一口清茶,润了润有些干燥的嗓子,感叹的说道“是真的最好办,是假的也好办,最难的就输这种半真半假多少存在,稍不留神就走错了路。”
嬴政端起自己面前有些微凉的清茶,凝视着水中自己的倒影。若真的如沈清猜测说的一样,这件事确实非常难办,不管是从那个方面。
如果不做的话堵不住那些幽幽之口,做的话朝廷的粮食不够,尤其是现在六国还处于战争期间,粮食无疑是最珍贵的。
沈清注意到嬴政眼眸中的难色,放下手中的茶杯,语气放平缓的说道“阿兄,我其实有一个办法可以解决这个困境,不过方法有些铤而走险,一不小心这些不管是真是假的灾民会葬身于此。”
用最单纯的年纪,最平缓的语气说着最残忍的话。
“哦,什么方法?”嬴政提起来一丝兴趣,在战乱,天灾中人命是最不值钱的。比起那些人命,他倒是好奇沈清的主意。
“以灾治灾。”
“何意?”
沈清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看向窗口处,嬴政也屏住了呼吸。人多眼杂,尤其是一举一动都被监视之中,真的很让人厌恶。外面不管是谁的眼线,对他们来说都没有好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