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没强摸了。
灰太爷要牌面,它的屁股和脑袋一样摸不得。
白树封一时半会儿没回来。
我又和罗十六商议了一些事情。
善尸不能碰,风水不能破,这两忌讳我没去碰。
我大致说的,是关于先天算坟茔中的危险,是不是应该我们都居于身后,让白树封打头阵?
另外还有一点,就是白树封如果算计我们,还是让他的几个长老一起,在更远处,灰太爷无法发现的地方守着我们呢。
我觉得,那样的话,我师父守在山口,可能不是挟制,有可能会出事。
这话我没有危言耸听。
我师父是厉害没错。
白紫薇一行足足八个人,八宅一脉的顶尖力量。
甚至白紫薇都敢驳一下白树封的态度,他们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罗十六沉凝许久,才告诉我,他先离开,再去和师伯碰面一次。
现在他能断定,昨天他察觉到的危险,十有八九来自于八宅一脉。
话语间,罗十六给了我一个眼神示意,他并没有说出详情。
我心头一凛,明白了一丝。
白明镜虽说被我们废了,但一旦白紫薇等人瞧见了袁氏阴阳宅,搞不好事情就闹大了。
现在,白紫薇等人行踪被点破,罗十六再过去,我又待在别墅,应该不会有大碍。
商议至最后,罗十六和我说了怎么和白树封周旋的话头,便离开别墅。
我一个人捧着茶杯,都喝了两杯,茶水快没味儿了,白树封居然还没回来。
出了客厅,我走到棋盘那儿去了。
瞧了瞧那副看着就要人头疼的残局。
我拔出来栗木棍,比划了一下,嘀咕道:“臭棋篓子。”m
灰太爷吱吱一嗓子,它屁股正对着我,现在它尾巴长出来了,那细尾就一直扫我的脸。
我拿手拨拉了两下,才想起来另一件事儿。
“灰太爷,昨晚上我差点儿给人迷惑了。”
我把昨晚上,差点儿被引走的事情讲了。
灰太爷吱吱叫着。
虽然我一脑袋懵,听不懂,但已然达成了自己的目的,灰太爷会给我放哨。
在棋盘旁边坐了会儿,多看了一会儿棋局。
白树封终于回来了。
他走到棋盘旁,双手背负在身后。
“小蒋先生,尾巴已经清理干净了,我斥责了大长老,让他立即返回。”
“这八宅一脉,我炼药太久,倒是让你们见笑。”
我心里直嘀咕。
白树封这话,又有几分真,几分假?
“回去了就成,不然闹出误会,哪边儿有死有伤的,咱都不好相处,对吧?”我笑眯眯回答。
“此话的确。”白树封点头。
“罗先生呢?”他又问我。
“罗先生有个习惯,去哪儿,都要准备不少东西,就算困地下个把月,也饿不死人,等他准备好了,会派人来接我们。”我回答。
这也是让白树封无从猜忌的话术手段之一。
我说了合情合理的缘由,白树封总不能提意见。
差不多,又过了两小时左右。
罗十六花费的时间也够长。
白树封期间一直在看棋盘。
灰叔都到了我身旁,他大致告诉我,絮儿又睡了,她这段时间会潜心学习,争取出马。
我松了口气,柳絮儿没有意见就好。
终于,别墅门外来了一辆车。
又高又大的冯保,冲着里头挥了挥手,喊了蒋先生。
我脸上堆笑,说:“冯家人来了,白观主,罗先生准备好了。”
我们一行人上车。
到了商匠处一趟,接上了罗十六。
然后车才朝着城外方向驶去。
至于罗十六怎么和我师父曾祖商议的,我不得而知。
罗十六习惯也和我不一样,没发条消息和我说一下详细。
先天算的风水地,距离内阳有上百里路。
我们走了半截时,不偏不倚的下起了大雨,车速慢的乌龟爬一样。
等到了地方时,雨不但没有停,反倒是更大了。
一行人只能在车上休息,透过车窗,看着前方模糊的山体,听着后方震耳欲聋的江水轰鸣。
水汽不停的扑打在脸上,视野太朦胧,我说不清那种感觉。
好像后方的江水,随时会蹿出,将我们吞噬!
明明我们都已经很强,可在这等风水,还有这等天势中,都是渺小无比的人……
白树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一直闭着眼睛,把玩着玉珠。
罗十六的手同样落在肩头的长木匣上。
我肩头的灰太爷,静静的看着窗外,时不时龇牙一下。
我不由得也握住了栗木棍,那种生气流淌的感觉,才让我心生镇定。
终于,外边儿的雨停了。
月朗星稀,空气变得格外的清新。
我们下车后,此时站立着的地方,是一片空旷无比的平地。
平地前方之大山,逶迤起伏!
平地后方之阳江,奔腾流过!
我神情恍惚了一阵,握着栗木棍的手微微颤栗。
栗木棍上,居然长出了一点新芽,而那时,我感觉到了一阵凉意混杂着生气入内。
视线前方,好似弥漫了几个虚幻的人影。
一人身材厚重高大,头顶高冠!
一人虽清瘦,却透着深邃神俊。
另一人,他给人的感觉很浑厚,还有种驳杂感。
隐隐的,又有些熟悉……
“山势四吉,山形五吉,虽入世,但却不输任何世外之山,阳江水龙为明堂,袁化邵若非和此间相对立,恐怕,当年杀他无望。”
低喃的话音入耳,打断了我的出神。
我晃了晃脑袋,才发现我身前站着几人。
罗十六好似和那浑厚又驳杂的感觉融合为一,至于灰叔伛偻的大耗子模样,白树封那矮小的身材,完全和另外两个虚影不像。
低头,我又看了一眼手中的栗木棍。
是因为,生气吗?
生气和死气,会留下来很多东西,让人恍惚见到过去发生过的。
那一刻,我因为栗木棍,和这里的生气合二为一,便瞧见了那些影子?
曾经来过这里的三人?
吐了口浊气,我又抬头,走到了罗十六身旁。
我直视着罗十六。
“红河兄弟,怎么了?你的眼神,有些怪。”罗十六诧异的问我。
“没什么。”我笑了笑,又说:“就是罗先生说得好,让我敬佩。”
罗十六眼中诧异不解,摇摇头,说:“红河兄弟,你也需要看看这山,刚才的雨太大了,山气有所变动,白观主说,山中可能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