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皮一阵发麻,我毫不犹豫,拔出木棍,狠狠朝着下方一杵!
粘稠的声响中,木棍直接刺入小半截深!
脚踝上的冰凉感瞬间没了!
我心咚咚的直跳着。
土壳下层的水,刚好是重土克制和压住的水。
那不停让我深陷的泥,十有八九就是沼泽没错了。
怪不得管仙桃要用那么重的土,来克制这里的水。
饶是这种情况,他都没有将其彻底镇住,可想而知,那有水命的人,其命得多重!
过往那些年,以及最近消失的陈家人,都是没入了这沼泽中!
沼泽本身就够可怕了,刚才那双手……更让我后怕不已。
那就是管仙桃要镇的人,还是说,只是守墓的活尸?
我思绪极为快速,一边分析着这些事情,一边想着脱身的办法!
惨白的月亮,挥洒着凄冷的月光,将我的影子照射的老长。
我的小腿还在不停的往下沉。
屏息凝神,我缓缓地朝着后方倒去。
很快,我整个人都躺了下去。
这并非是直接找死。
因为这片区域的土层都是坚硬的,有着一层土壳。
我刚才是踩破了土壳,才陷入沼泽中,又被那双手拉拽,才泥足深陷。
现在我躺下去后,身体接触土壳的面积变大,加上我轻身提气,下沉停止了!
心头隐隐一喜,我又缓缓地拔起来小腿。
我动作极为缓慢,丝毫不敢加快,生怕破坏了身下的土壳。
足足拔了十来分钟,终于,我一双腿出了湿润的沼泽泥土。
正当我要瞬间起身时。
忽而,一个怪异的颤动传来!
轻微的喀嚓声,让我面色大变!
还没等我站起来。
身下的土壳,全部碎了!
我后背感受到浸透一般的冰冷。
随即就是更浓郁的恶寒袭来!
我起身的速度,还是慢了些!
就算有灰仙请灵符,这沼泽还是太粘人了。
一共五双泛着黑红色泽的手,猛地从四周探出,抓住了我的手臂,双腿,还有一只,死死地扼住了我咽喉!
我双眼瞪大,骂了一个操字!
这种情况,我连木棍都使不上!
眼看就要被它们完全拉入沼泽里头。
灰太爷吱吱尖叫着,声音几乎穿透夜空。
下一刹,它从我肩头跳下来,灰仙请灵符的效果被终结。
可现在就算还在,对我来说也没任何作用。灰太爷一口咬住我的领口衣服,胖胖的身体站在尚未裂开的土壳边缘,用力将我往上拽!
撕拉一声,衣服却碎了……
我半个身子都没入下去,冰凉感浸透到了耳朵!
一时间,我心都哇凉哇凉的。
刚才本不应该出错的,好端端的,土壳怎么就裂了!
若非土壳裂了,这几双手都不敢来抓我!
眼睛瞬间变得通红,我忍不住要挣扎手,可这样一来,下沉的速度变得更快!
就在这时,“嗖!”的一个破空声传来!
一道铜光入目,瞬间,那铜光又落至我身旁,丁零当啷的声响接连不断。
扎在我身边儿的东西,赫然是一根禅杖!
声响来自于禅杖上的挂件,数张符贴在禅杖头上,正在轻微的颤动着!
抓住我身体的那几只手,瞬间缩了回去。
急匆匆的脚步声从后方传来。
再下一刻,一颗圆溜溜的光头遮住了月亮,进入我眼帘。
“老和尚?!”我眼皮狂跳。
这人,赫然便是金尺大师!
他单手抓住我肩头,一声低喝,我便从沼泽里头被拽了出来。
下一瞬,他抓住禅杖。
咔嚓的声响传来,分明是金尺大师脚下的土壳裂了!
他纵身一跃,硬生生带着我,同时拔出禅杖,跃出去了两三米远。
地下又传来咔嚓声,金尺大师就像是蜻蜓点水一般,稍停半秒就继续跃出。
一转眼,我们离开了这片区域,回到了那处石板的所在地。
金尺大师松开我肩头。
我险些没站稳,跌跌撞撞后退了两步。
灰太爷吱吱叫着,爬上了我肩头。
粗重的喘息着,身上满是黏土,让我心情格外糟糕。
看着金尺大师那张苍老慈祥的脸,我心头更是满腹疑窦。
“老和尚,你跟踪我?”我吐了口浊气,问他。
“非也。”金尺大师双手合十,摇摇头。
他略叹气后,说道:“先前替蒋先生卜卦,老僧不敢说出破劫之法,因为老僧也没算出一个详细,在庙内静坐一夜,我想到蒋先生为仙桃之民,付出颇多,若是先生死在劫难中,亦是一场不幸,便匆匆赶来追先生。”
我心头猛地狂跳一下。
鬼使神差的,我瞟了一眼旁侧的石板。
虽说我还没得到什么,但我刚才真差点儿就死了。
金尺大师说我的劫难伴随着传承之法,这就是劫难?
还是说,这就是个开胃菜?!
可不管怎么样,金尺大师的确救了我一命,不然被拉进那沼泽里头,我肯定被憋死。
“谢谢。”
虽然只是简单的两个字,但我话音中透着诚恳的感激。
金尺大师苍老的脸上,同样带着笑容。
“此地有些诡异,沼泽地中,居然会有墓志铭,此地中埋着的,恐是凶尸恶鬼,蒋先生要除此凶,还需谨慎,老僧或能帮上一二。”他又说。
我立即问:“你能破局?”
金尺大师摇摇头:“此事还得倚仗蒋先生,老僧的风水术不够,只能够帮蒋先生打退一些凶恶之物,蒋先生莫要嫌弃。”仟千仦哾
我重重吐了口浊气,心绪稍稍平稳一些。
就在这时,后方又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还有吱吱的尖叫声。
灰太爷迅速的回应两声。
我立即回过头去,一眼就瞧见了柳絮儿正微微匍匐着身体,弯弓着腰,肩头上趴着灰太奶,飞速朝着我们这边赶来!
她脸上全然是焦急惊慌,瞧见我后,瞬间松了口气。
几个呼吸,她到了我们身边。
“你没事吧?!”柳絮儿惊诧地看着我身上的黏土。
她又看了一眼金尺大师,眼中透着不解和诧异。
“金尺大师,您怎么会在这里?”柳絮儿软糯的声音中逐渐有了些许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