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头依旧空荡,并没有人起来。
我长吁一口气,心神都通泰不少。
“观主陪我站了挺久,咦,他们是真喝多了,这个点都还没起来。”我四扫了一眼所有房间。
“不久,只是小半天。”
“他们并非没起,只是我让他们不可出房门,不可在院内走动,破坏了你的心境。”张立琮眼中的凝重逐渐散去。
我怔住了几秒钟,接着抱拳,道:“多谢观主。”
张立琮摇摇头,示意无碍,便回了房间去。
这时,一道房门开了,试探走出门的,不正是郭得水吗?
宿醉让他整张脸都肿了,眼睛还是通红的,他慎重地看向我,还不敢大步走路。
我忽然想到一个场景,就是今早上众人要出门时,一旦有人开门,就被张立琮一个眼神制止……
“蒋先生,你好了吧?”郭得水声音不大,试探地问我。
我微微摊开双手,点点头。
郭得水这才兴冲冲的走到我面前,他上下打量着我,眼中都是好奇。
其余房门都同时开了,出来的有另外九个天元先生,更夫,霍见山,黄李,董浵,姜堰……等人。
那九个天元先生一样围在我身边儿,神色慎重,还带着一丝丝惊叹。
开始我还好,多看一会儿,我就不自在了。
郭得水一脸羡慕地开了口:“顿悟?蒋先生,这可是难得的机缘,你整个人的精气神都焕然一新,看来,阴阳术又大有增进。”
我心想,这算顿悟吗?
好像也算?
只不过,此前的顿悟,都是管氏阴阳术中定魂幡的使用之法。
如今我还是只有三招,火旺焚魂,五绝断魂,炉火焚阴,分别对应单体伤魂,群体伤魂,以及群体镇尸。
如果先前的顿悟……能让我再悟出一招,单体对付尸鬼的阴阳术就好了。
可惜,那时我并没有往那一方面去想,一眨眼自己又清醒了。
“增进了小小一点吧,用处不是太大。”我如实回答。
“蒋先生谦虚了!”郭得水羡慕更重。
我摆摆手,做了个请的动作,说:“郭先生先坐会儿。”
见我不想聊,郭得水也没有再继续开口,同其余天元先生回了堂屋。
这时黄李过来问我,还要不要潘仝和潘矢做什么?
我摇头后,那两个更夫上前见礼,便告辞离开。
霍见山去安排了午宴。
等众人再次齐坐一桌时,刘文三才摇摇晃晃地进堂屋。
明显,他还没睡醒,不过倒了一杯酒,滋了一口后,他眼神顿时清醒多了。
这一餐饭下来,我简单地和霍见山黄李说了,九河县已经事了,我们便该离开。
郭得水愣了一下,刘文三同样看向我,两人明显不解。
我整理了一下思绪,和刘文三说了,刘水鬼的子嗣情况,包括现今的发展。
场间没有外人,郭得水对这事儿本来就上心,我没必要回避他。黄李和霍见山本身就清楚这一切。
刘文三和郭得水听完了后,郭得水没开口,刘文三一手端着酒杯,手指在来回搓动。
接着,刘文三连喝了三杯,声音洪亮的说了个好字!
其实,我还没说我的想法。
毕竟我的想法是我的,血脉是刘文三大爷爷的。
刘文三吐了口浊气,道:“霍家主,我在这里,先谢过你们这些年的帮衬了,既然如此,还希望你们一直帮衬下去。”
“红河小子,我就多在九河县待一段时间,毕竟我刘家祖宅,还是要去看看的,我知道你们事情忙,你们就先回内阳。”
“呵呵,虽然不打算改变我大爷他后辈的生活,但我还是想去看看他们,说不定,里头还有个资质不错的,我就算不说出他们的身世血脉,阳江捞尸人看上了他们,难道他们还不拜师!?”
“一个徒弟是教,两个刚好有个督促不是?”
刘文三的态度更洒脱,同样,比我想的还要完善一些?
不过,能不能有捞尸人资质的后辈,这就不一定了。
能不能跟刘文三走,也不一定。
这话,我自然只能想想,不能说出来。
再之后的事件,就是收拾规整东西。
姜堰联系了冯家的人,其实我们过来的时候,他们就相互交换联系方式,冯家的私人飞机随时候着我们。
问题是我们要回内阳,还是其它的地方。
师父和曾祖已经回去二气山了,我如果带着李花容回内阳的话,倒是可以让师奶何雉见一下婆婆,罗十六也能参拜参拜师祖之母。
只是,去了内阳,又还要去二气山。
这一来一回的折腾,是很容易出意外的,毕竟李花容那里,丝毫不能出纰漏。
刚好刘文三要留在九河县,因此我下了决定,告诉姜堰我们此行直接去二气山。
一旁的张立琮则面露宽慰的笑容。
“观主,我觉得,你可以不用在那些林乌出马仙的面前露出真面目。”
我的话,让张立琮脸色一僵。
我如实说了此前想法。
此时的林乌出马仙,正统方面,全部都在我们的安排之下,大家都在等着絮儿的出马,以及我们推翻单阆。
要是他这观主直接出现的话,必然会让现在的林乌势力动荡。
我还有话没说。
就是灰绛那一群人,可是不服张立琮的,因为张立琮的区别对待,让他们一直都当山野中那些无名之辈。
况且,正统的出马仙,也是因为张立琮的邪念,而导致九死一生。
一时间,张立琮没有回答我。
他就静坐在位置上,一言不发。
大家都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刘文三带着董浵离开了,黄李和霍见山亦然等着送我们。
张立琮这才站起身来。
他并没有多说话,而是径直走出了院子。
没过多久,再等张立琮回来的时候,他脸上多了一块面具。
只不过,这面具没什么质感,就是一张树皮,甚至没有嘴巴上的洞,只有眼睛能看见外边儿。
灰太爷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在我肩头吱吱地叫着,尾巴用力甩动。
“这样,可以了吧?”张立琮的声音很沉闷,情绪显得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