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树封若有所思,摇头婉拒,说八宅一脉闭关,不让外人入内,况且,他认为我三两天不可能解决身上的琐事,而他们不能久等。弟子伤亡十几人还好,长老折损过半,这件大事不能不急。
白树封这样说,就让我不好接话茬了,只能问他,大概会闭关多久?
他告诉我,出关之后,立即联系我。
我心里头嘀咕,他不会等出黑才出关,一下子就闭个十年八年?
当然,这话不好多问。
视线扫过四周,满目疮痍,原先的墓道,已经瞧不见了,我们站着的不再是石屋前头的空地,而是一些碎乱的瓦片。
墓道,原来阴宅上方的地面,全部被阳宅的废墟覆盖。
石屋没有受损,完全是因为数棵巨木将其完全包裹在中间。
诺大一个顶天阳宅,八宅一脉都羡慕的风水宝地,如今毁于一旦!
“可惜了。”我略唏嘘。
“小蒋先生,此地虽毁,但我们安全出来了,况且一个看似阳宅,实际上却是凶星照射的凶宅,破了,又有什么可惜?”
“留下不会再有人居住,先天算没有传人,无人当此地为念想,本观主看来,破了,反倒是安全。”白树封说。
“白观主说的是有道理,我可惜的不是宅子,是宅子里头那些书。”我叹了口气解释。
“书?”白树封思索片刻,反应过来。
他拿出来了随身的铜卷,端详一遍,道:“我需一些时间,将此铜卷上的内容复刻一份。”
转身,白树封又回了石屋内。
我坐在石屋前头的巨木,稍微靠前一些的树顶位置,阳光晒得身上很暖。
剩下的那十几个道士,一样盘膝坐下晒太阳。
他们的状况其实都还好,伤势最重的白官鬼,还躺在地上,一路上都是让人背上来的。
白节气的状况好了许多,白分金是恢复最快的,他同样是情绪最低落的。
白廉贞则警觉地四下扫视,给休息的众人放哨。
我复盘了一下自己的收获。
善尸丹自无需再提,那一招伤尸鬼的五绝,炉火焚阴,又是群体性的,伤尸的阴阳术!
之所以我先前没有用出来,是因为站着的方位不对,我在阴火位,差了一点儿力度,站在了阴木方,生克之下,才感悟出来了这一招!
它的效果看似强横,可强横之处,还是在于我口含善尸丹。
其一是借用了善尸丹的命数,让我命重。
其二……这善尸丹,来自于先天算的某个先祖,我用先天算老祖宗的命,去镇压这些后人,应该本身就有克制。
下一次,没有善尸丹,没有所谓的克制,就只能用我的命去镇压尸鬼,这一招就不能乱用了,凭我现在遇到过的那些凶尸来看,我容易做折本买卖,搞不好就是伤敌一千,自损三千。
心境平复,镇定了不少。
因为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十年闭关!就要作罢了!
我拿着白紫薇算出来了一卦,开始我还认为错了,可现在回想起来,白紫薇失去一切,失去职务,他虽死,可他抹去了自己叛变的事实,依旧是八宅一脉的大长老,就连白树封对他都是承认。
他虽死,但却从小人,成了八宅一脉的英雄,在名声上来说,的确是一种吉兆!
过了两三小时,白树封从石屋出来了,他手中拿着一卷纸,另一手中,握着铜卷。
我起身走到白树封面前,白树封将铜卷交给了我。
“替我给廖老先生带一句话,出关之日,我必定和他对弈一番,不破棋局,便不离内阳。”白树封沉声道。
我心头突地一跳,却有个猜测,白树封这样说,应该就不会出黑才出关,大概率是初步领悟了阳算,就会出来,他说不破棋局,不离内阳,该不会一边下棋,一边找好处,不出黑,才不离内阳吧?
“白观主言重了,下一局棋,又不是生死搏杀,哪儿能自己圈禁自己?”我笑呵呵的说。
“小蒋先生,人生如棋,能和廖老先生对弈,生平一大幸事,此事无需劝我。”白树封顿了顿,又道:“若无它事,我们便在此地分道扬镳吧。”
“等等。”我眼皮微跳,说:“我有个不情之请。”
“小蒋先生但说无妨。”白树封说。
“可否将那些位道长的八宅鞭交给我?总归这是八宅一脉能补充的东西。我拿着,有大用。”我干咳了一声,说道。
白树封皱了皱眉。
“总归白观主你们回去,不会遇到什么凶险,八宅鞭对我的确有用,我很需要。”我言辞恳切,又道:“不然,放我一些血,我和你们换?”
现在我和八宅一脉的关系,早就不是对立面了。
先前我只在那叛变白节气的道士手中抢了一根八宅鞭,墓室内虽然死了不少道士,但是八宅鞭,大多都损失在他们葬身之处,就最后一个墓室的几根,还被白树封他们清扫走,我根本没机会顺手牵羊,六十四根八宅鞭,是真不好弄到手。
白树封目光思索,半晌后道:“不是不行,小蒋先生,你可否说,到底有何用?”
“呃……”
我思绪飞速,一本正经的说,我还有一位长辈,和廖呈师祖相比,实力都不遑多让,她曾和八宅一脉有旧,知道我和八宅一脉关系好,早就提了要求,让我带回去一批八宅鞭……
“和廖老先生一辈的人?”白树封神色微惊,慎重说:“也是一位,早年间就出黑的阴阳先生?”
我点了点头。
白树封当即说了一个好字!
他立即就吩咐弟子,将所有八宅鞭呈上来!
那些箬冠道士面面相觑,全都照办了,加上殒命那些道士留下的八宅鞭,我身前很快堆了二十来条鞭子。
我心跳咚咚的加速。
白树封一脸正色,说道:“小蒋先生,白某人历来喜欢交友,尤其是对于老前辈,都觉得相见恨晚,不知可否为我引见一二?”
我脸上逐渐露出了为难之色,干咳了一声,又说:“我另一位长辈,脾气不是太好,不太喜欢被晚辈安排,我倒是能试试,只不过,白观主……”
“小蒋先生,还有什么问题,你但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