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白分金刚搀稳白紫薇,立即眼眶泛红地盯着我。
“我怎么了?有什么说错了吗?”我不解的看着白分金。
这并非我多过分,先前在阳宅中,他白分金带着人,差点儿就把我干掉了,现在我只是说他两句,已经给足了他面子。
白树封瞥了白分金一眼。
白分金垂下头,强行忍下怒气,背着白紫薇,稍微离我远了一些,回到白树封等人身旁。
我扫过这个墓室,这里的布置又和上一层不同。
空旷的墓室中,居然没有棺材!
四面墙壁上依旧有着人脸,在这里,人脸变得小了许多,情绪更丰满了。
我忽而觉得,大道三千,殊途同归?
在登天葬我也瞧见了许多的人脸,只不过先天算的人脸好似有着千般人心,登天葬瞧见的人脸,大多挑动人的情绪,让人陷入失控。
眼皮微跳,我冷不丁又想到了一个点,登天葬让人失控,是不让人走上峰顶,避免让人看到管仙桃的真身。
那先天算这些脸呢?
我除了觉得它们诡谲,还有从最开始简单的线条,到现在情绪丰满,从一张脸,到了一面墙上十数张脸。
情绪增加了,脸的数量多了,可它们的作用,我却还不知道。
“灰太爷,没跟上来了?”我问了一句。
灰太爷趴在我肩头,甩了甩尾巴,没有继续叫。
我稍稍松了口气,心里头却依旧有种不适感。
灰太爷先前报了险,虽说危险这一刻没靠近,但随时可能靠近。
“白观主,此地不宜久留,我下来时,已经有危险临近,猜得不错的话,十有八九是那口羽化青尸。”我沉声说道。
“三位长老的性命镇尸,这就跟上来了!?”白树封神色一沉。
白分金,白廉贞,以及前二长老,现在的三长老白官鬼,无一例外,露出了淡淡的惶恐之色。
“怕什么怕!?我八宅一脉,几时怕过凶尸?!”白树封对于几人的表现显然不满。
我嘴角抽了抽,这会儿,我倒是想给他们几人打抱不平一下。
白树封又不是没见过先天算门人的活尸,他自己也吃了不小的亏。
白节气随后开口,慎重道:“观主,毕竟你还有伤在身,弟子损失不小,长老也身亡三人,我们此番已经收获良多,倒不如趁此机会离开,没有必要和那羽化青尸硬碰硬,免得造成更大伤亡!”
白树封的脸色,稍稍好看了一些,点点头道:“大长老所言不错。”
白廉贞,白分金,头都稍稍垂低了一些,白官鬼情绪稍微好一些,没有他们那么难受。
“小蒋先生,既如此,还需你觅一个出路。”白树封目光又落在我身上,和我抱了抱拳。
我长吁一口气,压力又给到了我。
再次四扫一眼墓室,入目所视,最里头那面墙上还有一道门。
按道理,我们还得往下走,恐怕要走到整个阴宅的最深处,才能找到离开的契机。
当初罗十六读袁远山留给袁化邵信件的时候,里头曾有一句话,大致是说,袁化邵不但给门人下毒,还用断龙崩山的手段牵制他们!
虽然这事儿没有详细解释,但断龙崩山,往往要在阴宅穴眼正中。
我们现在所走过的地方,已经是阴宅内,却并不是穴眼正中。
直觉告诉我,那地方会在这阴宅的尽头!
“白观主,继续往下走,什么东西都不能再碰了,我们要走到最深处。”我定了定神,哑声开口。
白树封同样扫了一眼四周,眼中略有不甘,还是点了点头道:“众弟子听令,去下一个墓室,我和蒋先生走前路,你们破坏掉后方通道。”
语罢,白树封带路往前走去,我和白树封并肩而行。
白节气背着那口无头羽化尸,白分金背着白紫薇,其余人逐步跟上。
下一层的通道更深,更窄,近乎只能一个人单行,我们足足走了半小时左右,期间我一直听到后方传来闷响声,是那些箬冠道士正在断后路。
终于抵达了第六层墓室,这地方居然和上一层墓室相同,空空如也,没有棺材,没有陪葬品,只有墙上的众多诡谲人脸浮雕。
白树封的脸色很沉,忽然说了句:“小蒋先生,你认为这两个墓室,都空空如也么?”
我摇了摇头,回答:“怎么可能,只是棺材和陪葬品,都藏在了不为人知的地方,前面葬的人,都是先天算沿用历代阴术葬法的典型,从上一层墓室开始,恐怕就是先天算独特的葬法了,所以我们才不知道棺材在哪儿,但每一层墓室,肯定都有一口棺材,而且比前面的棺材更重要!”
“是啊,每一层都有一口棺,一具尸骨,按照先前你和罗十六所说,这里还应该有一口羽化尸,即便那羽化,指的是羽化青尸,那这里的棺材尸骨,也会让我们有所收获,只可惜没有时间。”白树封摇头叹息,他这副模样,就像是入了宝山,要空手而归一般。
我心头却不自然,白树封是想搬空了先天算阴宅?这才能满意吗?
贪心作祟,是要出事的……
我仔细观察白树封的脸,想看看他有没有什么气浮现出来,这样一来,我说不定还可以给他算一卦。
毕竟前面对于白紫薇的卦象,我总觉得哪儿有问题,还有,白紫薇都成那样子了,被气的怒急攻心,还断了一臂,他的卦象,有什么用?
只不过,白树封面色很正常,并没有显露什么。
“走吧白观主,我们还是先出去,有句话叫落袋为安,咱们收获已经不小了。”我又道。
白树封干咳了一声,接了句话,说八宅一脉虽然有点儿收获,但我还是空手而归,也没有这样的道理,若是下面几层墓室,看到什么东西,他可以让我先选。
我:“……”
手不经意地落在兜里,握着温润如玉的善尸丹,我同样咳嗽了一声,笑了笑说:“白观主,差不多就够了,你不是还要给我铜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