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则是七邪,七邪是魔道众邪修推举出的七名修为精深,特立独行的魔道散修。
鬼王正是属于七邪之列,虽然七邪的人选经常变换,但是有几个要特别注意。
鬼王、幻神、妖道、花贼,这四人被推为七邪之列,近二十年未曾变动。
他们实力强横,与四妖一样,全是在宗师之境盘桓多年,未来可能破入天人的强者。
一般的宗师境,对于他们来说,亦是弹指可灭。”
李谨言看到唐郁目光怔怔,呆立在原地,只当他是心中担忧,便继续补充道:
“其实你也不必太过担心,阴后和四魔虽然是踏入天人境界,但是早已失踪,久未露面。
你最有可能遇到的,其实就是四妖及其支脉宗门的魔修,或者是七邪里的一些人。
所以遇上的话,不要犹豫,直接跑。”
说到最后一句。
李谨言的态度变得郑重其事,语气都不由地严肃了几分。
唐郁望向李谨言,眼中闪过一丝豪光,语气隐隐带着兴奋之意:
“那正道大宗呢?还有当今与魔尊齐名的剑圣,又是何等境界?”
李谨言听着唐郁那兴奋的语气,才发现自己对于他的精神状态,实在是多虑了。
“正道宗门繁多,我便只说一说当年与魔尊抗衡的七位天人大宗师吧。
上京有两位,一儒一法,法家苏荀,儒家徐子穆,都是当世大家。
道家有两位,纯阳宫的梅正一,龙虎山的张宁安。
佛家有两位,佛心禅院的觉明禅师,灵隐寺的道隐和尚。
还有一位则是出自剑宗,江湖称作剑皇,李景心。
除此之外,应当还有一些隐世不出的天人高手当时并未参与围剿魔尊。
据我所知,唐门有一位老太太主持大局,近三十年未出手,很可能就是天人之境。”
唐郁眉头一挑,这些人他都曾在镇抚司的卷宗上翻到过,都是正道大宗的掌门或是魁首。
如今听李谨言徐徐道来,更有一种真切的实感,忽然他又听李谨言补充道。
“剑圣,不在上述之列,事实上他是在魔尊消失数年之后,才陡然崛起的天才。
他的师承不详,据说只是偶然得到一部剑宗的入门剑谱,靠着自学自悟,短短十年间如彗星般崛起。
辗转九州天下,荡涤群魔,无一败绩,即便当时如日中天的血妖都被剑圣重创。
为求剑道之极致,剑圣曾前往剑宗,向剑皇李景心问剑,当时问剑结果不甚了解。
只是自那之后,剑皇宣布闭关不出,参悟剑道,世人自然觉得剑圣已然后来居上,更胜一筹。
他的境界,必然是已经踏入天人之境,但有没有达到魔尊当年的境界,则是不得而知。”
唐郁心头一突,不由暗呼:“好家伙。”
剑圣的经历,妥妥的是位面之子。
李谨言淡然一笑:
“确实惊人,在剑圣林庄面前,天下谁又敢称自己是天才,九华山剑评林庄乃是,皓月当空,群星黯淡。
抛开魔尊失踪不谈,近百年来,确实无人能及得上他的风采。
魔尊是战力强悍,剑圣则是天资卓绝,是以世人皆称魔尊、剑圣并列当世绝顶。”
唐郁轻呼一声,九州天下的精彩,更在他的想象之上。
他恭敬向李谨言行礼致谢:
“多谢李院长指点,近一年来承蒙您的照拂,我在书院之中学到了许多。”
一股无形的真气将唐郁托起,李谨言的声音温和而带着惋惜:
“不必客气,若非你血脉在唐门,身上已有传承,我是真的想收你为弟子。”
“未来天大地大,自是任你遨游,但我最后还有一句话…”
李谨言拍了拍唐郁的肩膀:
“四十年来,多少天骄如流星般崛起,又匆匆陨落,记住,只有活下来的,才叫做天骄。”
唐郁微笑颔首。
李谨言摆摆手道别,一步踏出,人已经消失远去,神仙手段,不可揣度。
李谨言走后,王守一和陆离向唐郁、苏北道了一声珍重也走了。
唐郁打开圆宁留给他的信笺:
\\\"唐郁施主,见字如晤……”
唐郁一字一句读着,圆将他们从第一次见面,一直写到了点苍派劫狱。
更将追捕归案,随军剿匪,还有镇抚司日常都事无巨细的写下来。
很多生活的细节,连唐郁都忘了,但是圆宁都记得,他不光记得,而且还写日记。
是个情绪敏锐,多愁善感的人。
若非这样,也不能为了报仇,在金刚宗坚持苦修那么多年。
信的最后,圆宁叮嘱:
“…杀戮是罪,因果缠身,望唐施主勿忘本心,回头是岸,早日脱离苦海。
后附在下抄录的心经一篇,若是闲来无事,可以多多诵读,有助于消弭杀念。”
信封里确实还有一叠纸,唐郁打开一看,密密麻麻,一笔一划,均是齐整的小楷。
唐郁试着念了一下:“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般若波罗蜜,多时…”
每个字都认识,连起来却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关键是圆宁这家伙抄录的时候,又不加标点符号,故而唐郁念得磕磕巴巴。
念了两三行,唐郁当即选择放弃。
将信和心经叠放好,收回信封里,然后放在衣襟之内,当做纪念品好了。
皓月当空。
明亮的月光映衬得漫天星辉都显得黯淡。
唐郁从破旧的马车旁拎出来一个昏迷不醒的人,正是卢羡鱼,他差点忘了这个罪魁祸首。
魔门走时,没有搭理他,
镇抚司走时,也将他忽视。
卢羡鱼,已经成为一个弃子,他的春秋大梦,也在此时轰然破碎。
唐郁一股真气输入其体内。
卢羡鱼受到内力刺激,幽幽转醒,寂静的环境里,只有唐郁笑眯眯地看着他。
卢羡鱼大惊失色:“唐…”
噗!
一抹刀光划过,鲜血如飞雪飘零。
“我要上路了,你也上路吧…
别让卢星天久等了。”
山林之间,一阵马蹄渐渐远去,只剩下一地血腥残尸诉说着曾经的惨烈。
卢羡鱼眼睛圆睁,望着远方消失的两个身影,终是难以瞑目。
…
“苏北姐,我们去哪儿?”
唐郁心情舒畅,笑眯眯。
“你说。”
唐郁抬眼望着星空,伸了个懒腰。
“去唐门!”
苏北眼眸微微一颤,不再多说,一骑当先,在前方带路。
星辉照耀的平野下,两人两马绝尘而去。
只留下隐隐传来的歌声:
少年游,少年游,
纵马平野阔,锋刃映江流。
一舒平生志,豪情冲玉楼。
血海不足惧,仗剑扫清秋。
千里唯一诺,侠义心中留。
也曾多情买醉入青楼,
也曾鱼龙歌舞夜不休。
也曾簪花画眉佳人首,
也曾望月一叹异乡愁。
别时只道寻常事,天涯望尽人难回。
曾经沧海转桑田,千山暮雪无觅处。
折不完,灞桥长亭三春柳,
道不尽,西出阳关故人一杯酒。
红颜易逝花渐落,时人已是青丝变白首。
罢!罢!罢!
江湖风云几时休,槛外长江空自流。
谈不完江湖事,道不完仁者愁。
纵使重来簪花画眉头,却也不是,
少年游。
(此歌并非原创,参考化用远古时期的一本小说《网游之名动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