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隅山和西沽山。
山势险峻,层峦叠嶂,三面皆是悬崖峭壁,只有西面一条河谷地势低缓,山下人们可以从此路进山采药。
而如今河谷入口处,建起两道带刺木制围栏,仅留一道五步宽的通路。
通路两边各有四个人直挺挺地站着。
清一色是青色皮肤,肌肉虬结,身形壮硕,更奇特的是没有一点毛发。
头发,眉毛,胡子,通通没有。
神情木讷而呆滞。
极为怪异。
还有两人则正常人模样,手里提着朴刀,一脸嚣张地站在栅栏入口。
他们嘴里骂骂咧咧,催促着早起的采药人按要求交钱,才能够上山。
河谷旁边还有一座新修的小木屋,里面坐着一名白衣青年,正百无聊赖地监督上山的采药客。
他腰上斜挎着一柄长剑,剑鞘上点缀着三颗绿松石,看起来异常精致名贵。
云淡,风轻。
天边,一道黑影向着河谷极速飘来。
好似飞鸟翱翔。
落于树冠之巅。
而后以树叶借力,再度直冲云霄。
一名正在排队的采药人无意之间瞥了一眼天空,然后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指着天上:
“天,天上!”
炼药堂的看守指着那人喝骂道:
“你,鬼叫什么呢?”
那人一直指着上方,急切喊道:
“天上,有人!”
“什么?”两名看守觉得奇怪,什么叫天上有人,难不成是仙人下凡?
两人漫不经心地顺着采药人手指方向看去。
只见一道灰影,正在流云间穿梭,
其身形凭空一转,向着两人俯冲下来。
两名看守大惊失色,真的有人!
铿锵一声,一道来自云端的刀鸣,刹那之间响彻整个河谷。
而后,夺目的刀光乍现!
河谷里的的众人瞬间感觉双眼仿佛被一股锋利的气流所刺伤,一时间睁不开眼睛。
两名炼药堂的看守只感到一阵刺痛。
耳边再度响起刀归鞘的声音。
待众人的视线恢复,一众采药人顿时惊呼出声,只见两人的头颅滚落在地上。
鲜血淋漓,身首异处!
一名灰衣刀客出现在眼前,头戴斗笠,左手紧握着一把黑鞘黑柄的厚背长刀。
木屋里,原本昏昏欲睡的白衣青年骤然惊坐起来,他看得清清楚楚:
天上突然出现一名刀客俯冲而下,一刀将两名炼药堂众的头颅砍了下来!
一切发生在眨眼之间,他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白衣青年立刻冲出木屋,将腰间长剑提在手中,神情紧张地喝问道:
“你是何人?为何杀我炼药堂的人!”
唐郁没有看白衣青年,他的目光落在了青年身后的八名皮肤发青的壮汉身上。
系统提示在脑海中响起:
“叮,发现药人,炼毒入体,刀剑难伤,神志泯灭,听从炼药主人的命令。”
唐郁目光如炬,终于看向眼前的青年,他语气平淡地说道:
“我来讨命!”
“炼药堂,所有人的命!”
白衣青年神情变化,嗤笑一声道:
“我承认你很强。”
“但你还是太天真。”
长剑出鞘,直指唐郁,青年冷声道:
“给我,杀了他!”
八名静立的青皮壮汉骤然而动,从青年身后猛地扑出,如猛虎下山一般,四面八方冲向唐郁。
这些人发出莫名的低吼,周身散发着野兽般危险的气息!
被控制吗?
那就试试先切断控制链,唐郁低声自语,双腿微微弯曲,右手已经悄无声息搭上了刀柄。
只一刹那!
唐郁就消失在原地,激荡起一圈烟尘。
原本来势汹汹,凶恶异常的八名青皮壮汉,全都扑了一个空。
白衣青年神情从不屑一瞬间化为惊悚!
他只看到唐郁一眨眼就凭空出现在身前,而后银白如练的刀光霎时间照亮他的眼睛。
青年试图挥动长剑抵挡,但是他的出手速度实在太慢了,在唐郁眼中如同放映慢动作短片。
唐郁身形闪至白衣青年身后,刀锋一转,以刀柄重重地砸在他的脖子上,直接令其昏厥过去。
那八名青皮壮汉不断低吼怪叫着,回转身子,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唐郁,再度发起冲锋。
就算控制者失去意识,他们也不会停止吗?
唐郁心中思索。
看来这些药人只是潜意识里要执行控制者下达的最后一个命令。
他又想起了系统的评价,刀剑难伤。
那我便来试一试硬度!
凤舞心法运转,唐郁仿佛化作一阵清风袭向冲来的八名大汉,挥手之间,带出无数刀光残影,如同一阵细密的春雨,源源不断落下。
继而,空气中传来一阵阵钝击的声音。
厚背刀锋仅能在大汉的青色皮肤上留下一道道红色血痕,但是并不致命。
练毒入体,确实让这些药人的皮肤硬度极大增强,好似传说中的铜皮铁骨。
不过,问题不大。
唐郁测试完毕,也同样想到了破解之法,那就是让手中的刀更加锋利,无物不斩!
只见他横刀而立,一股惊人的气势冲天而起。
精纯的内力在体内奔腾流淌,化作一股洪流席卷长刀锋芒,散发阵阵锋锐的寒气。
八名青皮大汉已经冲至眼前,当先两人毫无章法伸出双手,想要将唐郁按倒!
唐郁微微矮身,手中的长刀裹挟内劲自下而上斜撩斩出。
只听得砰的一声!
鲜血飙飞喷涌,刀锋传递的强大劲力直接将两名大汉轰出三丈开外。
他们胸口血肉模糊,已经是彻底死透了。
即便是药人,那也是人,是人就可以被杀死。
可惜的是,杀死药人系统并未奖励因果点数。
或许在系统看来,这些药人已经被人完全掌控,沦为了他人的工具。
工具身上是不会有因果的,只有使用工具的人才有因果。
唐郁心中可惜。
但他没有停歇,而是依靠绝顶身法在几名青皮大汉之间游刃有余地游走。
他的内力运转周身,刀锋裹挟着内劲,所向披靡,能轻而易举地斩破药人的要害。
三个呼吸之后,唐郁飘忽的身形再度停下,干净利落地将长刃归鞘!
在场的炼药堂众,除了唐郁留下的白衣少年用于问话之外,其余人全部血溅当场。
山风吹拂,那股浓重血腥味扩散开来,让残存的采药人不禁心中一寒。
他们正兀自踌躇,拿不准是否要向唐郁道谢。
唐郁却是头也不回,拎着昏迷的白衣青年,施展轻功就向着山林间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