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郁解决战斗的同时。
秦山这边也接近尾声。
正如唐郁的判断,
这些积年的强者虽然修为境界高深。
但是太久未经历过真正的生死对决,真的打起来,真实战力会大打折扣。
秦山虽然不如唐郁和谢淮阴这两个妖孽,但也是实打实从尸山血海里走出的一代大将。
他面对半步天人的高手,
更是毫不犹豫地全力施为。
护脉长老虽然年岁较长,修为境界略胜一筹,但也无法以势强行压制,
秦山适应之后,更是以气凝兵。
十八般兵器轮番上阵,
无数精妙的招式层出不穷。
最终以真气凝聚的长枪虚影,直接贯穿对方的胸膛,稳稳拿下!
两人正准备去支援谢淮阴,毕竟他面对的可是两个天人级高手。
唐郁眼神微凝,血红的双眸望向远处。
沉郁的天空中,隐隐透着暗红色的血光,充满着杀伐肃穆之念。
“好像不需要我们了。”
秦山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你是说…”
就在这时,一道惊雷般的轰鸣于天空炸响。
一道暗红色的闪电骤然亮起,于虚空之中曲折闪现,久久未散。
两道黑影好像陨石一般,直直向着山谷下方坠落,发出轰隆一声巨响。
无数树木山石更是被裹挟的强横真气波动,直接摧折,化为漫天粉尘。
谢淮阴手持长戟,缓缓从天空落下,
以一敌二,胜!
唐郁身形一闪,瞬间横跨数十丈距离,出现在山谷里的深坑。
两名天人级高手正嵌在深坑之内,胸口都出现了一道狰狞的伤口,全身血红。
那是被重戟一击贯穿,然后真气体内瞬间爆发,震碎对方所有经脉而致。
也就是说,两人已经完全死透,谢淮阴甚至都没有给他们说话的机会。
唐郁莫名感到一阵心痛,曾经有两笔巨额的因果点摆在他的面前,
可是他还是晚了一步。
关键是谁能想到面对两个天人,谢淮阴竟然能够短时间内做到强行反杀。
唐郁隐隐感觉,天人与天人之间的差距,恐怕比想象中还要大。
而这必然与前期的积累,自身的根基,武道天赋与意志密不可分。
…
谢淮阴没理会唐郁的“怨念”,而是去帮助山谷里与北蛮军混战的三千精骑收尾。
有了谢淮阴三人的加入,
山谷里的战斗很快就结束了。
在付出五百精骑死亡的代价,山谷内的两万北蛮残兵尽数被杀绝。
“原地休整,收敛兄弟们的尸体,
我们很快就能回家。”
谢淮阴轻声道,所有的骑兵当初在绝地关攒的一口气,此刻终于缓缓吐出。
他们万里追杀,终于将北蛮一族逼至绝地,他们做到了,正如呼喊的口号那样:
犯境者,
虽远必诛!
谢淮阴提起长戟,向着山谷深处走去:
“走吧,去送最后的人上路。”
唐郁和秦山依言跟上。
谢淮阴走在前面,他有一种天生的气场,
那是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哪怕千山万水阻挡在面前。
他也能遇山开山,遇水断水,
好像没有什么困难,能阻挡他一往无前。
啧。
不愧是天下无双的神威侯,
越是在谢淮阴身边呆久了,就越会被他的人格魅力所折服。
秦山便是如此,他对谢淮阴已经心悦诚服,甚至将之视为自己一生要追赶的目标。
“就是在这里。”
“后面有暗道。”
谢淮阴的神念无孔不入,整座山谷全都在他感知之下,任何山体内的密道也无处遁形。
唐郁道:
“这种密道应该有机关可以打开。”
“不用那么麻烦。”
谢淮阴随手一挥,戟锋探出,甚至没有调动真气,只是运起单纯的肉身力量。
只听山体传出轰隆一声巨响,
厚重的岩石巨门直接被一戟轰穿,
成了无数碎块。
唐郁:“呃…”
好吧,这样确实省事。
三人就这么径直走进去,根本不担心机关暗器,毒药阵势之类的陷阱。
这一类无人操控的死物,根本难以困住宗师以上的强者。
意外的,
密道之内异常宽阔,石壁两边有火把照明,三人沿着宽阔的石阶走下去。
石阶很长,深入地底。
越往下走,便越觉得炎热。
大约走了一刻钟,三人穿过一处幽暗的长廊,来到一处空地。
前面是一座紧的石门,约有三四丈的高度,唐郁撇撇嘴:
“怎么说?”
谢淮阴二话没说,再次数戟挥出。
或许是怕地底剧震会引起地热上冲。
这一次,他用的是柔劲,
仿佛切豆腐一般,戟锋沿着石门的边缘,依次划过。
秦山走到石门前,一脚踏在石门上,
用力一蹬!
轰!石门垂直向内坠落,在即将坠地的时候,秦山以真气托底,让其缓缓落下。
三人再次迈步走进去。
眼前的场景瞬间震撼了唐郁。
这是一座极其高大的山腹岩洞,正中央是一座宽阔的石台。
石台下方的间隙,
隐隐有赤红的岩浆缓缓流动,
而一座高十几丈的巨大人形石像,就矗立在石台之上。
石像仰着头,双臂张开,神情肃穆,仿佛在仰望着无尽的苍穹。
与之相比,唐郁三人就像渺小的蚂蚁。
“这是长生天?”
“还是北蛮先祖?”
唐郁下意识问道。
“这是我族的先祖,木原可汗。”一道苍然的声音缓缓传来,一个人影跌坐在石台上。
就那么颓然靠在石像边上,他身材魁梧,身披锦衣貂裘,确实一脸落寞之相。
“北蛮大汗?”
“显然是的。”
谢淮阴、唐郁、秦山走过连接的石廊,
跨上石台。
“我曾幻想过无数次,
出现在这里的会是四位长老,没想到…”
大汗苦笑道。
“…谢淮阴,来的会是你…”
“两位天人级长老都拦不住你,真是强的可怕,他们死了吗?”
“死了。”
谢淮阴淡淡回道。
他缓缓举起手中的重戟,
“我这就送你去见他们。”
大汗喃喃说道:
“我北蛮世代居于苦寒,
所求不过是一方肥沃土地,一片安然家园。
可惜,我还是没能做到。
北蛮有你这样的敌人,是我们的不幸…
大晋有你这样的将军,又是何其幸运。”
“你们那里有句古话,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你这样的人,未必能得善终,我在下面…”
噗!
谢淮阴一戟贯穿北蛮大汗地咽喉,
淡淡说了一句:“聒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