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山的威势太盛!
直接迫得唐郁不得不解放魔心。
识海之中,耀空的黑日瞬间如墨色般,迅速浸染整个天空和海洋。
只剩下空中一轮金灿灿的大日,散发出一圈又一圈的佛光。
唐郁双眸中的视野蒙上了一层血红。
暴虐与杀意在脑海之中翻涌,然后又被佛念和神性压制。
半个时辰,
这是唐郁保持理智的最长时间。
再试着挡一下,若是挡不住,他也只能将战匣放弃,无论怎么说,还是命最重要。
现实之中,青色气旋与黑色魔气纠缠,萦绕于唐郁周身。
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邪异凛然。
秦山于虚空俯冲而下,一眼就看出唐郁一瞬入魔的状态,眼中闪过兴奋的神色:
“好!”
轰的一声巨响,唐郁不退反进,向着半空之中长逾百丈的刀气疾飞而去。
长刀无痕,浸染上一层黑色的魔气,犹如滚滚黑云,于刀锋间流转。
哗!
黑色刀气乍现!
与百丈刀气相比,犹如蚍蜉撼树。
但在魔心感应下,
唐郁却是一刀向着元气流动的间隙斩去!
铿锵一声!
金铁交击的巨响震荡九霄,遮天蔽日的百丈刀气轰然溃散。
烟尘散尽,唐郁浑身魔气森森,双手执刀力劈,与虬髯大汉的拳风对撞。
“有意思!是巧合吗?”
秦山的声音轰隆隆传荡,无数元气在周遭瞬间凝结成兵锋,随着意念疾速落下。
唐郁身形同时消失原地,继而在虚空闪现,带起一连串细密的黑亮刀气。
迎向秦山连绵不绝地真气凝结的兵锋,一个不落,全都被唐郁妙至巅峰的一刀斩破。
可惜秦山修为已经是宗师顶尖,内外天地勾连,无处不在,唐郁根本斩之不竭。
唐郁身形不停向着秦山急掠而去,
他只能通过以快打快,试图遏制秦山调用天地元气的速度。
乒乒乓乓。
虚空之中传来一连串密密麻麻的金铁交击的声音,令人心惊肉跳。
虽然秦山没有兵器,但他的以掌代刀,以指代剑招式精妙,完全不输于真刀实剑。
两人的身形在虚空不断闪现,气劲碰撞造成的余波,完全不弱于刚刚那一场。
庄园广场上的所有人全都目瞪口呆,
那可是武尊,秦山!
那白衣书生是谁?
从他的表现来看,虽然战力无双,但绝对还没有达到宗师。
其人竟然纯以自身真气,
在秦山手下抵挡如此之久?!
更为震惊的是薛崇和书院宗师,他们刚才与秦山交过手,深刻了解到对方的恐怖。
特别是薛崇,他刚才仅仅是在宗师身边打打辅助,都被秦山轻而易举击溃。
如今看到唐郁竟然和秦山打得有来有回,顿时觉得深受打击。
当日唐郁与他切磋,明显有留手!
唐郁身上滔天的魔气也瞬间感染了在场的众人。
他们没想到白衣书生竟然是一个隐藏的魔道高手,而且是入魔极深的那种。
薛义则是眉间挂上了另一层隐忧。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世人皆传唐郁杀性尤重,入魔是迟早的事情。
薛义本是当作笑谈,一笑而过,因为他知道唐郁的性子,也绝不可能因杀戮而入魔。
而如今,看到唐郁魔气森然的样子,他突然觉得谣传竟好似成真了。
所有的薛家人都为唐郁揪心,秦山突然出现让人始料未及。
但是他们已然最快速度通知镇抚司、书院和佛心禅院。
只要唐郁撑到商都正道的宗师高手前来,秦山届时就不得不退走了。
半空中,秦山声音如雷霆震响;
“哈哈,果然没看错,你的刀法能洞悉气息的薄弱,不然你撑不到现在!”
“不过我没时间和你耗了,我去挑战谢淮阴还缺一件趁手的神兵,战匣我志在必得!”
秦山狂笑着,一记鞭腿袭来,犹如一杆重戟,天地元气瞬息凝成硕大的重戟虚影。
铛!
唐郁的身影瞬间从天空倒飞下来,轰隆一声撞进废墟。
他下一秒就冲破废墟窜了出来。
有北冥不死功护体,既能吸收真气余劲又兼具金刚不坏之效,唐郁倒是一点伤都没有受。
但秦山太过刚猛,他真的挡不住。
战匣看来要拱手让人了。
伴随着一阵刺耳的破空声,秦山从虚空之中,砰的一声向着废墟俯冲而来。
一指点出。
天地元气凝成一柄横贯天空的长剑,向着唐郁直刺而来,只要唐郁再一退。
战匣就是秦山的囊中之物。
唐郁的红色眼眸中,
万千血红色线条汇聚在剑气的剑尖。
那是最强的一点,
也是内外交汇的间隙。
真是老练的战斗意识呵…
唐郁准备要退了,即便入魔,目前的他还不是与顶尖宗师对抗的时候。
忽然…
天空突然阴云密布,数道惊雷炸响,青色电弧在乌黑的云层间翻滚。
有变化!
秦山亦是微微一愣,口中喃喃道:
“这是?”
“五雷正法?!”
刹那间,一道青色的雷电从云层之中窜出,犹如一道迅猛的青龙朝着秦山劈下。
唐郁一瞬之间改变想法,抓住机会,精气神凝为一线,以精纯魔气为引。
一刀挥出,无物不斩!
斩在秦山剑气的剑尖之上,青色的电光,黑亮的刀气,磅礴的剑气,三道气劲轰然炸裂。
一座深坑赫然出现,烟尘弥漫,庄园所有的房屋尽数被摧折。
烟尘散尽。
唐郁和战匣已经不见了踪迹。
秦山灰头土脸,整个人因为被雷击中,变得焦黑,像一块木炭。
远处更有无数强横的气息正在接近,那是商都赶来支援的高手。
“妖道张易之!”
“我跟你没完!”
秦山向着天空发狂般怒吼道,然后砰的一声消失在深坑之中。
薛崇耳边尤自回荡着唐郁的传音入秘:“薛前辈,秦山凶猛,战匣我先带走,不日归还!”
薛崇回望已经被夷为平地的庄园,以及死伤无数的江湖客,双眼无神,喃喃道:
“不用,不用还了,接不起了…”
…
入夜,三清山。
一个人影从一座茅草屋走出来。
一袭白衣书生打扮。
唐郁的双眼之中,血色已然尽数褪去。
他向着仰躺在山坡上,嘴里叼着狗尾巴草,正在看星星的中年道士拱手道:
“多谢张前辈仗义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