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正厅,右渊叫了大夫给翎羽包扎。
“臣不该啊,臣有罪。让您受罪了。”右渊愧疚的说着。“说白了,臣只想活命。你看这府上。她们的命都和臣的绑在一起。”
翎羽看着站在她面前的右府一众人,她们都低垂着头 。
“右渊,你还要威胁本王!”翎羽质问!
“亲王,臣不敢了。臣其实,其实是,”右渊有些无措。
“臣要是没了,右府也就没了。就是,嗯,”右渊搓着手。
翎羽静静的看着她表演。“好。”
右渊眼前一亮,呵斥一声,“还不拜见亲王。”
于是这一群右府家眷,一个一个上来介绍自己。
等她们介绍好了,右渊小心的说,“亲王殿下。如你所见,右府就这些人。”
这时有下人说,“大人,安排好了。”
右渊听后,高兴的拉着翎羽的手,“亲王,我们去吃饭。”
因为翎羽两只手都受伤了,右渊便安排了两个侍从,喂她吃。
右渊一边吃饭,一边同她说,“自从您代了我的相位后,许多积压的问题也有了眉目。我这几十年的相,都没有的解决方案,殿下也能从千丝万缕中找到出路。臣敬佩您。可臣也不甘心啊,这才屡屡与你作对。”
“右渊大人说笑了,您只是没有把心思全用在国事上。”翎羽说。
右渊接着她的话,“是啊,全用上了,还有殿下什么事!”
“嗯。”翎羽认同。
右渊尴尬笑了笑。
“右大人,在我与嘉竺皇女二人中选了我,不知会不会遭到算计。”翎羽说。
右渊高兴,等着她说。
翎羽没有继续说,挑了喜欢吃的菜,让侍从一口一口喂她。无比享受。等酒足饭饱后才与右渊说,“感谢右大人盛情相邀。本王有些乏了,右大人可有休憩之卧。”
右渊连忙把自己的卧房让出来。
又让人传话亲王府,庆亲王要在府中小住。
付玉来问,翎羽便说,“我与右渊大人相谈甚欢,有说不完的话。要彻夜长谈。”
她如今心中有了算计,若靠女皇的承诺,她永远都只是庆亲王。登不上那高高在上的位置。但同右渊合作,也同样危险。但只有合作她才好稳住右渊,也能给嘉竺皇女压力。而嘉竺,到底是不是皇女她还需求证一下。
等第二天右渊同翎羽一同上朝,果然有人问了,女皇问,“翎羽,你同右渊是冰释前嫌了?”
翎羽看着右渊说,“也不是,只是解开了些误会。”
女皇问,“听说你在右渊府上住了一宿,睡得可好?”
“还好。右大人府上的熏香不错。”翎羽说。
右渊说,“陛下,臣有个不情之请?”
“说说看。”
“您看,亲王没有母亲,臣也没了一斛,臣想,嗯就。您看”右渊有些扭捏。
“说清楚!”
“臣想认亲王为义女!”右渊说。
朝臣纷纷嘲笑右渊,亲王怎么可能答应!
右渊不甘示弱嘲讽她们。朝堂乱作一团。女皇见怪不怪,每天都要来那么一两次。
等她们安静了,她问翎羽,“你可是愿意,不然右大人也不会在朝堂上说出来。”
翎羽点头,“昨天喝多了。随口说的。”
“臣当真了!”右渊说。
女皇哈哈大笑,“既然说了,就不能反悔。不过这也是你和右渊冰释前嫌的好事。朕不会反对的,何况朕同右大人也是多年好友。朕允了,右大人什么时候摆宴,朕先预定个位置。”
右渊高兴的应允,正好明日,只是府上庆祝一下。不邀请旁人,只邀请陛下皇女同庆亲王府的王妃等人。
下朝后嘉竺拉过翎羽,“你怎么能如此自降身份?右渊此人,阴险狡诈,口蜜腹剑,早有不臣之心!”
她知道?“如何是自降身份?你说她有不臣之心?可有证据?”
嘉竺无语。她只是隐隐预感,并无证据。却在她思考如何让翎羽信服的时候,翎羽一把揽住她的腰,手往她胯下一抓。
果然有东西!
嘉竺脸色煞白,不知作何反应。
“嘉竺,哥哥。”翎羽讥讽的凑近他耳畔,小声说。
嘉竺惊慌失措,抱住翎羽,“翎羽!”
“你同我争?可你最基本的条件都没有!”翎羽说。
嘉竺惶恐不安。她不敢同任何人说,藏着的秘密,被发现的秘密。母亲要是知道这个秘密被翎羽发现了,她还能活吗?如今已经有了煦彤,她的母亲,会不会就此舍弃他?
女皇见他失魂落魄,心中愤怒,“哼!没出息的东西!翎羽已经完胜你了,不管是右相还是左将。如今都站在她那边!”
“不过你也才回来,不要着急,慢慢来,只要你不出错,不要被抓着把柄,不管有多少人支持她,都没有用!”女皇安慰他。
可他一听到“把柄”便心头一颤。他的把柄已经被翎羽抓住了。
“是。”他假装镇定的回女皇。
“嗯,这才对。这两年翎羽捋清了许多政务。等你继位了,就不会同我这般辛苦了。你呀,还是要和翎羽好好相处。她比你聪明,也比你心思细腻。有她的辅佐,你不会太难。”
“是。”嘉竺内心颤抖。
“带我看看煦彤。”女皇说。
煦彤安静的躺在摇篮里睡觉。胖嘟嘟的小脸红扑扑的,十分可爱。
女皇慈祥的望着,轻轻的推着摇篮。“小煦彤,乖乖睡觉,快快长大。”
嘉竺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
“嘉竺,去把奏折批了。”女皇说。
嘉竺应声退下。他好恨,为什么?他生在女国!别国都是皇子继位!偏他生在女国。如此憋屈!
翎羽回到府上,叫来了晓叶,这个被遗忘两年的人,一身华丽,亭亭玉立。和左绣比较,更为端庄优雅。
晓叶内心欣喜,却不表露出来,盈盈拜下,“亲王殿下。”
“你可有话对本王说。”
晓叶看着她,说,“请殿下不要偏宠王妃一人!”
他说得好正直!不带一丝情感。就好像是付玉说,“亲王,您要照顾一下王妃以外的人的感受!”重华说,“主子,他们都是你的人,您要一视同仁啊。”
虽然他很漂亮,但翎羽却不敢伸手。这个人同她一样,比她骄傲。周身都围绕着生人勿近的信号。
但现在,她问,“你想回韩府吗?”
“是我做错什么了?请殿下指正。”晓叶不卑不亢。
“就带你回去看看。”
晓叶的眼底有些错愕。“谢殿下。”
备了马车便去到韩府。
如此突兀的造访,让韩湘摸不着头脑。开口便问,“是晓叶做了什么?让殿下把他送来!”
“没有。本王想同韩大人说说话。顺便就把他带上。你们已经两年没见了。”翎羽说。
晓叶只同韩湘韩斐打了声招呼就退下了。
翎羽直接了当的问了关于亡国之相的事。韩湘也不隐瞒。真相确实如右渊说的那样。
韩湘问她怎么看,怎么想?
翎羽却没有说。
韩湘也知道问不出来。如今的翎羽心思深沉。她问,“今天的事,能否告诉陛下?”
“这是大人的决定。本王不干预。”翎羽说。
“如果是两年前知道真相,我必然是要又哭又闹的!”翎羽自嘲。
韩湘接她的话,“殿下成长了许多。”
“母亲的死……”
“和陛下没有关系,毕竟是发生在冀国。从凰亲王送回来的书信中,害她的人,估计是那冀国皇帝和皇后。她在冀国立女学,把控朝堂。想把冀国打造成另一个紫兰国。在她死后,女学中从先生到学子全部入狱。朝中那些支持她的官员也无一幸免。唉,她看中厚安皇子的相貌,就是你父皇。这才有了你,可就是因为有了你才让那些人有了可乘之机。唉,如果她没死,如今的冀国,乃至天下,都是她的!”
“真的?”
“哼哼,她曾说,天下人之所以苦,皆因为纷争,她要一统天下,解万民困苦。成就至尊大业。立万世不朽之基业!”
“狂傲自大,不自量力!”翎羽说。
嗯?
韩湘也是这么觉得的。但她不说。
“就是因为她所作所为威胁到了你的父皇。让那些人警惕,忌惮。哪怕她死后,看到同她有几分像的你,也心中忐忑。”
“无用者才会忌惮。”翎羽说。
唉?
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哦,女皇也说过。“不畏天道,不信宿命。”
韩湘认为,中兴有望。
等翎羽这边聊完了,晓叶的父亲拉着晓叶来了,同韩湘说,“晓叶在王府两年,只见过翎羽两次。”
韩湘说,“殿下是对晓叶有什么意见?”
翎羽看着晓叶,后者毫不避讳。直视她。
翎羽摇头。
韩湘说,“殿下可是有什么顾虑?”
翎羽摇头。她只是对晓叶没感觉。
“那又是为何?”韩湘追问。
“韩大人,我没有碰过他,要不您再为他择一良人?”
晓叶眼神哀戚,再也保持不了端庄,可他任然挺直腰杆。“殿下当真如此想。”
完了,她是不是太过分了?
韩湘叹气,“亲王,你要好好对晓叶,多关心一下。他不比旁人差。”
回去的路上,翎羽打量着晓叶。
“殿下看什么?”
“你能过来一点吗?”
晓叶乖乖的坐到她旁边。
“靠我肩上。”翎羽说。
晓叶看着她,靠上她的肩膀。
没有左绣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翎羽想着。马车颠簸了一下,翎羽下意识的抱住晓叶。一种异样的感觉从心底升起。
然而转瞬即逝。如同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