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以后的日子里,朝堂上关于嘉竺皇女的话题一下子蒸发了。似乎是从没有那么一个人。翎羽则是在右渊付玉等人的引导和辅佐下一点点的开始掌握紫兰国的各方面。
女皇自从皇女囚禁后对翎羽渐渐严厉。似乎是一心要将她培养成下一任女皇。这让她欣喜也令她不安。然而不管是右渊或者付玉都让她安心。这是她应得的。
唯有月奴告诉她仍需小心,他说,“嘉竺皇女的所作所为固然令人寒心,可她毕竟是女皇的亲骨肉,如今越是对她不闻不问便越是在意。你虽是侄女,可没有十数年相处下的感情。只要嘉竺活着一天,你就不是她唯一的选择。”
“杀了她!”翎羽脱口而出。
月奴皱眉,“那可是你姐姐,你真?”
翎羽眨眼问,“不然呢?说来我与嘉竺姐姐也没有十数年的相处。可……月大人,有些事我不想说,可她真的很好。她符合我对姐姐最好的期望。”翎羽很苦恼,她问月奴问,“要不我去问问右渊?”
月奴叹气,“别想了。你还是好好做你的庆亲王。就是不做太女对你而言也没有损失。”
“可是大人们说,我就是太女,缺的只是一封诏书!”翎羽还是不懂。
月奴冷笑,他发觉翎羽并不聪明,便嘲讽她,“紫兰的女皇怎么能是冀国的公主呢?”说完便不理会翎羽。
翎羽很不解,为什么不能呢?她问重露和喜顺,然而他们都说月大人是故意吓她的。只是她仍旧半信半疑,为什么?
直到左绣找她,翎羽真诚发问,“紫兰国的女皇为什么不能是她?”
左绣很迷茫,“殿下,您什么时候才能接受我?”
翎羽很不解,“什么?”
左绣的侍从很气恼便说,“殿下您与主子成婚已经数月了,您不要装傻了。”
“不要。我才不要跟一个不如我的人过一辈子!”翎羽直接了当的拒绝了。气得左绣当场甩脸跑了并撂下话,“殿下以为自己很有本事,不过是女皇抬举你。她但凡抬举的是旁人,个个都能比你做的好。”
这一句点醒了她。这样一来所有的疑问就都解释得通了,不论是众大臣的协助和奉承。于是她发现左绣虽然没有男儿气概,却也不是一无是处的,她跑去同左绣解释,却被误以为她想通了,愿意同他圆房,“殿下想明白了?为夫虽与你初识,没有多少感情,但见殿下姿容得体,才学兼备,非蛮横无理之人,为夫愿一生侍奉殿下,同眠同穴,此生为伴。殿下,为夫虽不是天下最绝色也不是才华横溢,却也熟读诗书。殿下—”
左绣握着翎羽的手,温和柔软的感觉,即便翎羽知晓他误会了,也不忍心伤害一个温婉美丽的人,即便十几年的教养都告诫她男女大防,但是眼前这个深情款款眼神透彻的人。她告诉自己,她不是冀国的公主,她是紫兰国的亲王,左绣是她的夫郎,是此生无法逃避的人。她惶恐不安却还是笑着揽住他,磕磕巴巴说,“夫,夫郎,好,你且安心,本王会好好待你的。”
看着他展露的笑颜。她默默背起这份责任。
左绣说,“听说冀国和这边不同。我知道殿下心中不安。我不会逼你。我也是第一次嫁人。”他掏着袖兜,将荷包塞在翎羽手中,“这个我早该给你的。”
翎羽看着精美的荷包,将她收下,“之前对不住,我说得太过分了。我从没有想过会遇到一个温婉美丽的男子。”
这话逗得左绣咯咯直笑。
“真的。有机会我带你去冀国你就知道了。”
“是吗?那那位月大人呢?在殿下眼里他不美吗?”
“…”
“殿下不喜欢他?”
翎羽点头,“太凶,太可怕了。”
左绣摸着她手上浅浅的伤,问,“痛吗?”
翎羽看着他绝美的容颜 ,“不痛了。”又逗得左绣咯咯直笑。
“殿下很有气概呢!”左绣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闪着光。
翎羽就如同着了魔一般一把将他搂进怀里。并大言不惭道,“必须的,本王还怕他区区一臣子!”
左绣靠在她怀里问,“那要是他欺负我怎么办?”
“那就把他关起来!”
来找翎羽的月奴刚好听到这句话,便说:“是吗?公主出息了!”
翎羽还没反应过来左绣便往她怀里一缩,一副害怕的样子。
看翎羽一副想解释,又想反驳的样子,月奴冷笑说,“看来你这亲王做的很舒服。不过有些事还是要说明白。你这稀里糊涂的做着亲王,虽然紫兰国人人抬举。那也是在您没有犯大错的前提下的。不要看您现在风光,搞得不好还是会连命都没有的。”
翎羽气恼,“月大人,你休要危言耸听!”
月奴也不恼,只淡淡开口,“在你封典之前,你知道有多少人说您怎样忘恩负义,您知道有多少人打听您的各种习惯爱好吗?您知道有多少人花费心思的想把您变作手中棋子吗?”看着翎羽呆愣愣模样,“您知道您来紫兰国影响多少人的利益吗?”
翎羽摇摇头,“你为什么不早说!”
“臣没有道理做这些。”月奴冷笑,“殿下从未主动找臣,臣都好奇,臣叫那些人带的话她们是不是都没有说。殿下都没找臣,殿下并不需要臣的帮助!”
翎羽脸上闪过一些尴尬,她就是故意的,她就是想让月奴受点罪。
左绣默默的叫人端来茶水,然后小心翼翼的靠回翎羽怀里。
月奴很糟心,说“殿下,就如杀了嘉竺殿下的话您可不能说了!”
只这一句话把左绣吓呆了。他想不到这个有些呆呆傻傻的殿下竟是如此大胆的人。
“我可没有这想法。”
“您有没有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要让别人以为你有这想法。纵然嘉竺殿下如何不堪,她也是女皇唯一的女儿。”
看着翎羽听进去了,月奴接着说,“你有没有好奇过为什么韩湘不追究你?”
“因为那个翎羽公主在到冀国之前就死了?”翎羽说。事实上她早就知道了,只是重露重华叫她不要说,假装不知道,而原因就是她们没有证据,又不能在冀国拷问紫兰使者。故而她心中也没有愧疚。
月奴有些错愕,“没想到公主知道的挺多的。看来还是很聪明的。可她为什么不追究呢?她…”
“她知道真相!”翎羽整个人一个激灵。
“是啊,除了她毫不在意这个孙子的死活便只有这一种解释了。”月奴叹气,“殿下还没有正式和韩湘韩斐两位大人道歉呢?”
翎羽有些踌躇。
“您这懒散的性子可不适合做太女。我听说右渊大人入狱后您也没有去看。您可知道这是女皇给您拉拢右渊大人的契机。您就这样错失了,不知道右渊大人心里凉不凉啊。按她从前的作为可是很希望您成为太女,成为未来紫兰国的女皇的。现在怕是都后悔把您接回来了。”
翎羽眨着迷茫的眼睛注视着月奴,希望他所说的都只是玩笑。但月奴很认真,这让她心里又是愧疚又是后悔。
月奴说,“不过这样也好,至少现在女皇和嘉竺殿下对您毫无戒心。也算是值得庆幸的事了。当前最要紧的事是把您来紫兰的目的达成,赶紧将此事公之于众,否则在旁人眼里您永远都是带罪之人。”
看月奴如此聪明翎羽问,“该怎么做?”
“既然韩湘韩斐知道真相,却又故意不说明,您就要逼她说明,写好拜帖,登门谢罪。”
“这不就说明我杀了他吗?”翎羽激动。
“你如今是亲王,到时候必然整个韩府的人都会到场。到时候把您知道的都说与韩府上下,韩湘韩斐必会有行动。到时候您的罪名就能洗清。”
“可是,她们明知道我是无辜的。”
“所以要大张旗鼓,要让右渊左岙以及当初所有使者都知道,即便韩府没有行动,这些人也不会坐以待毙。想像一下,您当众否认害死那位公主。”
“那我岂不是要被所有人骂死!”翎羽苦着脸。
“不,所有人都会证明您确实杀了他,可他们也没有证据,到时这些使者都会被问话。您能知道那位公主在到冀国之前就死了,这其中必然有口风不严的。只要使一些小小手段。殿下就能洗去这身罪。”月奴说。
翎羽听后欣喜万分,“月大人您真厉害。我还以为要一直背着罪名呢!”
然而左绣却忧心忡忡,“那到时候所有的使者都会被降罪。”
“那是他们罪有应得!”翎羽斩钉截铁。
“王妃是担心左岙大人?”月奴问左绣,看他苦闷哀怨的眼神,月奴又说,“王妃只要和亲王琴瑟和鸣,想来亲王也会考虑你的感受,为左岙大人求情的。”
翎羽看看月奴又看看怀里的左绣,都是一副期待的样子,说“对,你放心,王妃在乎的人,本王一定会求情的。”
这话哄得左绣默默抓紧她的袖子。一副柔弱无助任君采撷的模样。
月奴达成自己的目的便告辞离去了。
翎羽赶紧去写了拜帖说明原因,叫付玉送去韩湘韩斐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