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当刑部尚书把永平候的请愿折子呈到堂上时,李恩光立即道,“国君,我从未收到过永平候的奏折,这一定是假的,是栽赃陷害。”
永平候之前的奏折早就被他毁了,就算他进京后新写的,也是无召入京。
“国君,不是假的,就是臣的奏折。”永平候一眼就看出刑部尚书的呈上来的那份奏折,是天一让他在写的。
至于郑天一是怎么把奏折送到刑部手里的,他自然无法知晓。
但是他知道这奏折一旦落入刑部的手里,那李恩光就完蛋了。
刑部尚书是定国候秦盛的党羽,他们同穿一条裤子,这么大好的机会,秦盛一定会死死咬住李恩光。
他被李恩光揪进宫,他自然会指控李恩光,秦盛意借机发难。
他真没想到,在他吃好睡好的那两天里,郑天一已经把这个局布好了。
“你写的。”李恩光看着永平候轻蔑地笑笑,“这不会是你新写的吧,你以为写上个旧日,然后偷偷放在我府里,就能治我的罪?”
“有些人也真是的!”李恩光整整自己的衣襟,有些阴阳怪气地道,“是不是自以为抓到我的小辫子,就马上着急地扯,也不知道这辫子的另一头是不是我。”
李恩光的话,让刑部尚书的脸色很难看。
奏折是秦盛让人给他送来的,因为是秦盛送的,所以他根本就没想过这个问题。
糊涂呀,真是太糊涂了。
秦盛暗示他,如果李恩光下台,秦盛就会举荐他儿子做吏部尚书,他一时就冲昏了头。
“候爷……”
“国君!”
刑部尚书才开口,李恩光马上跟着开口,“臣请求查验永平候的奏折,看书写日期。”
为了臣子造假,宫里有专门查验字迹及日期的宦官。
站在国君裴元澈身旁的吕莲生立即示意身边的下属道,“叫人来吧。”
“慢!”秦盛突然道,接着跪下,“国君,永平候的奏折,应由大统领来验。”
吕莲生和李恩光是一伙的,让宫里地宦官查验,那他秦盛有什么胜算。
作为禁军大统领,柏锟手底下也有能辩字迹及字迹日期之人。
柏锟在朝中,不属于任何党派,只保护国君的人身安全,算是相对中立之人,由柏锟的人来查验,秦盛才放心。
裴元澈看了一小会秦盛,才开口,“柏锟。”
“臣在!”柏锟立即站出来。
“国君!”李恩光同时道,“大统领一方查验,这也是有失公允,谁又能保证……”
李恩光话说到这里,便扭头看向秦盛,“大统领的手下官员,有没有被有心之人买通。”
“李大人!”柏锟脸色黑沉,“你这是什么话,按你这话的意思,我的人,被定国候买通了?”
“哎哎,大统领。”秦盛立即道,“您的人,我怎么敢买通。”
李恩光冷笑一声,“敢不敢,只怕是候爷你才知道。”
“国君。”李恩光对裴元澈道,“此次查验,臣恳请三方人员查验,大统领一方,宫里的宦官一方,另外一方……”
李恩光看向秦盛,“就由定国候指派。”
“准奏!”裴元澈道。
如此一来,哪方都不要作弊。
裴元澈准奏两字刚落地,李恩光的眉毛微微轻扬。
永平候之前的三分奏折,是他亲手烧的,他就不相信烧了的东西能变回来。
一路听下来,永平候的心里七上八下的,他之前怎么没想到这个问题呢。
奏折上的日期,郑天一确实是叫他写一个月以前的,如今一查验,那不露陷了吗?
郑天一虽然聪明过人,但他只是一介平民,朝中的很多职能,他没见过。
如果只是大统领查还好,现在是三方人员查……
永平候越想越害怕。
进宫之前虽然陈佳月一直跟他强调,在朝堂上,不管发生什么事,他只要一口咬定李恩光扣他的奏折就行了。
可他还是害怕。
毕竟那奏折是他新写的。
他不会真栽在这里吧。
天一呀天呀,你可别害老丈人我呀。
永平候的忐忑不安,心虚害怕,被李恩光看在眼里,他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但是心里早就狂笑不已。
永平候没想到过了那么多年,你还是和当年一样蠢,但是这次没有前国护你了。
秦盛这只老狐狸,也有犯糊涂的时候。
人老了,脑子果然不好使。
秦盛比李恩光年长,这些年李恩光一直盼着秦盛犯糊涂,现在终于被他等到了。
他原本只能杀永平候一个人,现在……
李恩光的目光扫向刑部尚书,这事他弄不了秦盛,但是一个栽赃诬陷之罪,定能将这刑部尚书拉下来。
秦盛少了刑部,就等于少了一只手。
张铨坤现在已经不能跟他抗衡,秦盛再少一只手……
李恩光万万也没想到,这永平候居然成了他的福光。
就冲着这一点,就留他一个全尸体吧。
虽然身边的刑部尚书脸有慌色,但是秦盛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他既不慌也没有像李恩光那样神彩飞扬。
永平候那份奏折里,还夹着一小纸条。
纸条上写着:此奏折不怕验。
他不清楚永平候背后那个是什么人,也不知道那人用了什么手段。
他把奏折给刑部尚书时,刑部尚书曾有怀疑,说给他奏折的女子,会不会是李恩光派来的。
秦盛马上回不会。
如果李恩光要杀的别人可能会,但是永平候一定不会。
永平候是他的杀了仇人,他没办法像平时那么冷静。
查验正式开始……
三方人员,没人敢做假,都在那认认真真地验。
“不可能!”最先开口的不是永平候,是李恩光,“这明明就是新写的,你们再验,这一次是新写的,你……”
李恩光把验奏折的宦官往一旁扯,“没用的东西,下去,换另外一个。”
“李大人。”秦盛在一旁慢悠悠地道,“这已经是第五个宦官了,再换,恐怕吕公公都没人换了吧。”
“大人!”吕莲生面露难色。
正如秦盛说的,他已经没有人可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