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兰微微一笑,不卑不亢道:“果然姜是老的辣,民女有幸认识知事大人,真是受益匪浅,增长见识了。”
“林小姐这话作何解释?”陈安澜把手里的茶杯重重地放在书案上,显然是对她的话有些不满。
“民女不敢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知事大人忧国忧民,把抄没的家产改做匪产入账,虽说牺牲了我们林府的利益,但是,您铲除了黑龙帮这个毒瘤,还缴获了数量可观的匪产以弥补景军的军饷,这份功劳就是您攀附督军府的投名状了。”林木兰毫不客气地戳穿了陈安澜的计划。
“至于我们林府,不过是无权无势的小民,这笔财产只要您不装进自己的腰包,林府也就无从鸣冤叫屈了。”
陈安澜心中一惊,暗道:这小姑娘真是不简单,小小年纪竟然会有这般见识。
但他也不得不服,的确,自打得到督军府退婚的消息之后,他就准备另辟蹊径,攀上督军府这颗大树,投名状就是抄没赵家的产业以及从土匪窝里收缴的钱财。
陈安澜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景军担负着整个西南百姓的安居乐业,我们做下属的理当为宋大帅分忧,本官很感激林小姐的理解。”
林木兰暗想,陈安澜的无耻实在是常人难及,他竟能把极其龌龊的事情渲染得如此冠冕堂皇,和这种人争口舌之利是没用的。
正准备告辞,就听一个衙役前来禀报:“陈大人,有位宋先生来拜访。”
“让他等一会儿,我这里有客人。”陈安澜想都不想地说。
“好的。”衙役正准备离开,又被陈安澜叫住:“等等,哪位宋先生,叫什么名字?”
陈安澜心中一动,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会不会是宋正阳会专程登门拜访?若真是他,可千万不敢冷落怠慢了。
衙役答道:“宋先生没有告诉我他的名字,不过他看上去二十多岁,人长得很英俊,看样子像是个贵公子。”
这么一形容,林木兰立刻猜到就是宋正阳,于是起身告辞道:“别是宋督军嫡长公子大驾光临,在下告辞了,别耽误知事大人送投名状。对了,我从后门走,不会和他碰面的。”
来人还真是宋正阳,林木兰从后门进来,依旧从后门出去,宋正阳却是从前门进来的,两人就这么错过了。
陈安澜见到宋正阳,喜出望外,连忙请进自己的办公室,刚想客气几句,就听宋正阳道:“晚辈这次来拜访陈大人,是有一事相托,就是想请大人关照一下我的未婚妻林木兰小姐,她失忆了,晚辈得等她恢复记忆才能完婚。”
“可是,宋公子,我怎么听说你们已经解除婚约了?”陈子瑜一直在隔壁屋偷听陈安澜和林木兰的对话,听到宋正阳依旧称呼林木兰为“未婚妻”,忍不住从隔壁屋里过来询问。
“你听谁说的?”宋正阳一抬眼睛,从深邃的眼窝里射出冷森的光,吓得陈子瑜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