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肝宝贝儿,你可瞧好了。”肖妈妈得意地接过琵琶,端坐在林木兰对面,仪态万方地弹了一曲《阳春白雪》。
她弹唱起来时,和在邢公馆门外打滚的泼妇不一样了,和在怡红院颐指气使的老鸨子也不一样了,想必年轻时也是青楼里备受追捧的头牌。
林木兰鼓掌笑道:“老佛爷弹得真好听,不过,本格格虽然不会弹琵琶,却会弹西洋乐器,和这个琵琶大同小异,叫吉他,就是比这个多了两根弦。老佛爷要是能弄把吉他来,本格格保证,在我的手指下,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肖妈妈喜出望外道:“哎哟喂,我的乖闺女,你是答应出去给客人表演了?娘先前还担心你不愿意,果然是娘的好闺女。”
“老佛爷担心什么呀,怕我不愿上台吗?”林木兰满不在乎地继续装傻说:“嘿,娘以为我真傻呀,我知道咱家是开戏园子的,不就是扮演格格吗,我会好好演戏给客人看的。”
她假模假式地向肖妈妈行了一礼,“老佛爷,我今天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吧?我饿了,可以开饭吗?”
肖妈妈啼笑皆非,心里想着,我这儿是开戏园子的?也对,人生如戏,不过,你得按老娘我的剧本来演。
她对这个不按常理说话的“闺女”有些无奈,可是,总饿着她也不行,还指着从这棵摇钱树上摇下银钱来呢。
“娇儿,还不快去传膳,海棠格格饿了。”
“是,妈妈。”娇儿巴不得一声传膳,高高兴兴的去了。
虽然饿了她一早上,但是,肖妈妈让准备的午饭却依旧丰盛。
林木兰吃得很尽兴,等她吃完,娇儿和媚儿来收拾残羹时,都有些吃惊,这位海棠格格是刚从饿牢里解放出来的吧,从没见过怡红院里哪个姑娘这么能吃,如果她每天都这样胡吃海喝,这些跟着她的人岂不是要天天挨饿了。
林木兰也不用人伺候,自己去洗脸漱口,回来见两个小丫头黑着脸在吃自己的残羹剩汤,忍不住问道:“娇儿、媚儿,你们怎么吃剩饭?厨房没有做你们的饭吗?”
媚儿强笑道:“除非客人自己出钱点餐,平日里每个屋里都是有定例的,或是厨房派人送来,或是我们自己去取,回来伺候姑娘们用过,剩下的才是奴才们的。”
林木兰恍然大悟,有些难为情道:“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这些好吃好喝的,吃不完浪费了,所以还使劲儿吃,都快撑死了,哪晓得吃了你们的分例,害你们没得吃,真是对不起。”
两个小丫头急忙起身道:“格格可别这么说,奴婢怎么担得起您的道歉。”
林木兰内疚地笑道:“娇儿、媚儿,我们这里就别分什么主仆了,我就喜欢大家围在一桌吃饭,从明天起,我们一起吃。”
经过两天休整,林木兰觉得“身主”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羸弱,至少,她平日里感觉得到,这具身体是有些力气的。而且,她在遇到危难时也比一般女孩子镇定得多,遇到歹人,还敢举起铁锹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