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师长,这位夫人,你们会错意了,既然是误会,说清楚就好,这个眼镜也不值一百大洋。只是,这位小姐是宋二公子托付给在下,让我帮她治疗失忆症,并且特意嘱咐过,要等她恢复记忆后再为她寻找家人。宋师长,您看,这位小姐失忆了,无法确定这些人是不是她的亲人,我要是轻易把人给放走了,宋二公子向我要人时……”
欧阳云逸一口一个“宋二公子”,却不知道眼下正是这几个字触及了宋端阳的逆鳞。
宋端阳冷笑道:“欧阳博士,我叔叔宋大帅让老子来处置这位姑娘,该怎么处置自然是老子说了算!你若真是表小姐的朋友,想必也听说过,宋大帅严禁我二弟在外边沾花惹草。这狐狸精招惹我二弟,老子本来准备一枪崩了她,既然她家里来认领了,老子只好让他们带走了事,我二弟那里,老子自会交代!”
欧阳云逸听这话里很明显带着威胁的味道,他知道宋师长匪性十足,自己若再固执下去,惹得宋师长恼羞成怒,没准儿真会一枪崩了诗意小姐。
他焦急地往客厅里张望,也不知道邢梦瑶打通电话没有,宋正阳原本派了陈副官在这里守卫,可关键时刻都不知道去哪儿了,连个人影也没见到一个。
好在这时候客厅的门开了,邢梦瑶走出来,发现欧阳云逸的眼镜少了一只镜片,衣服也被扯得狼狈不堪,顿时就不高兴了。
“宋师长,原来是您大驾光临。怎么,我邢家是违法了还是乱纪了,竟然劳动您的大驾上门来打人?就算是邢家冒犯督军府,这位是我请来的医生,难道也要被师座大人连带追责,遭受蹂躏和殴打吗?”
宋端阳被她一阵抢白,笑也不是,恼也不是,急忙解释道:“表小姐,这话可就冤枉大哥了哦,格老子的,都是这些瞎了眼的王八羔子,尽敢在邢公馆动粗,我也是刚到,正准备处置他们呢。”
众人听他称呼邢梦瑶“表小姐”,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里是督军夫人顾婉琰的大姐夫家。
都是他们糊涂,这家姓邢,宋师长一进院子就提醒过,这里是“邢公馆”,他们一时也忘记了,景州城称之为“邢公馆”的也就宋督军连襟一家,别无分号。
只是,那个肖妈妈就有些糊涂了,不是宋师长让他们上门来领人的吗,军爷们也没有提醒一句山高水低的,若非仗着宋师长撑腰,他们也不会肆无忌惮。
宋端阳在宋正阳面前还敢托大,可是面对邢梦瑶,他就不得不赔小心。毕竟,这是宋夫人的姨侄女儿,宋夫人视之如亲生闺女,呵护有加,比宋正阳有过之无不及。
肖妈妈也不由满心忐忑,诚惶诚恐地训斥那些跟班道:“你们耳朵聋了吗?还不跪下给邢小姐和欧阳博士道歉,请二位大人大量,饶恕你们的罪过!”
那伙人眼见“表小姐”要找事情,宋师长下不来台自然要拿他们开刀,胆小的早吓得膝盖发软,不等听完主子的话,就“扑通”一声给跪了。
这倒省了宋端阳浪费口舌,干脆抱着胳膊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