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程刹那间判若两人,文绉绉地道:“夫人说笑了,自从本督军入主景州城,景州可谓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如今朗朗乾坤,何来土匪强盗?”
“那,这屋子是怎么回事,写字台怎么横躺在地上?荷香,快把那个玉笔架拾起来给本夫人看看,我瞧着怎么像是本夫人的陪嫁之物……”顾琬琰的语气听起来可不那么高兴。
宋景程见势不妙,急忙道:“夫人,你别生气,那是,这是……”
宋正阳眼疾手快拾起那个玉麒麟笔架,在宋景程的衣襟上擦拭干净,双手捧着递给顾琬琰道:“原来这是娘的陪嫁呀,好在没有摔坏,否则,儿子罪过可就大了。”
顾琬琰不解道:“嗯?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娘,老爷子刚才考教儿子拳脚,都是儿子过于自信,没想到老爷子威风更胜六年前,也就三拳两脚,竟然逼得儿子穷于应付,腾挪躲闪之际撞倒了写字台。这都是儿子的过失,不关爹的事情。”宋正阳一本正经地编了个谎。
宋景程借坡下驴,“对对对,我们在比试武功,这臭小子进步不小,当年你姐夫带他去西洋的时候,他也就比你高那么一点,细弱得像个豆芽菜,现在长得又高又健壮,都是我岳父家基因优良,臭小子随他外公,要是在前朝,没准儿我们家能培养出一个武状元。”
这些话都是顾琬琰以前常挂在嘴上的,宋景程这么说自然是想讨夫人欢心。
顾琬琰明察秋毫,却并不点破,微笑着对宋正阳道:“好儿子,别以为你去西洋吃了几年三文治,就有资本挑战老爷,无论文才武略,你都不是老爷的对手,以后可别夜郎自大,要虚心向老爷学着点。”
“娘教训得是,老爷白手起家,如今高居督军之位,实乃治国齐家安天下的奇才,岂是儿子能够望其项背的呢。”
宋正阳顺着顾琬琰的话,把宋景程恭维得晕晕乎乎,竟然忘了,自己和朱大管家原本已经商量好的,要把戏演足,让这个小兔崽子对自己服服帖帖。
可是,顾琬琰可没宋景程那么好糊弄,她微笑道:“好儿子,报纸上的花边新闻都是真的吗?如今新派都倡导婚姻自由,你是留洋归来的,想必也反对包办婚姻。告诉娘,看上谁家姑娘了,娘给你做主,让你表哥去曦城解除宋林两家的婚约如何?”
宋景程一听这话可急了,这会子也顾不得害怕惹恼夫人了,直接爆粗口道:“夫人,这可万万使不得!格老子的,这小兔崽子反了天了,敢说什么婚姻自由,来人,马上立刻赶紧的,去把那个狐狸精给老子活埋了!”
顾琬琰也不着恼,淡定地对荷香道:“荷香,我是不是又幻听了,你刚听到老爷说什么没有?”
荷香毫不犹豫道:“夫人,荷香什么都没听到。”
顾琬琰又问宋正阳:“好儿子,你听到什么了吗?”
宋正阳也一本正经的回道:“娘明鉴,确实是……娘又出现幻听了。”
这三人演戏一般地一唱一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