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兰在客厅茶几上看到一张报纸,新鲜的油墨记载着当天的日期,告诉她现在是民国初期。
她暗自揣度,按照朱副官和姜凤雏学成回国的时间推测,他们出国留学的时候,大清应该还没有玩完,那个时候有能力出国留学的,八成都是有钱人家的子弟。当然,清末闭关自守,就算是有钱又有权势的达官贵人们,也不一定有那种远见卓识。
她想起历史课上学过的洋务运动,那些固步自封的八旗贵族和官宦人家,没准儿就是在那个时候才认识到,世界那么大,应该让子弟远渡重洋开阔眼界,学习西方的技术。
她的脑海里莫名地闪过一组画面:也许是朱副官自己身体有恙,要找姜凤雏帮忙,所以,他开着老爷车把醉酒的宋正阳送到凤雏医馆,那时宋正阳在轻微颠簸着的车里已经酣睡过去,于是,他们两人一起把宋正阳搀扶到自己隔壁的病房。
杨护士遵医嘱给宋正阳挂上点滴,然后,回到护办室喝了点水,就迷迷糊糊的趴在桌子上昏睡过去,药物就下在她喝水的茶杯里。
姜凤雏完全有机会背着杨护士在葡萄糖液里加入某种安眠药物,而朱副官在另一间病房里悄悄接受治疗,根本就不知道这边发生的事情。但是,他没有想到,这次给他注射的不是某种治疗药物,而是致命的毒药。
然后,姜凤雏就把宋正阳转移到“身主”的病床上,掐死“身主”,伪造出**杀人的现场。
她把这个想法告诉宋正阳,可是,宋正阳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宋正阳若有所思地用手指敲打着桌子,沉声问道:“怎么才能证实朱副官是无辜的呢?别忘了,他应该送我回督军府,而不是凤雏医馆。”
宋正阳记得是朱副官主动提出送他回督军府的,当时,宋端阳被一个戏子给缠住不放,而自己也醉得一塌糊涂。
他怀疑,自己是在酒馆被下了药,他酒量不小,酒桌上也一向是量力而行,以他的酒量,绝不至于十来杯就被放倒了。
“你知道花柳病吗?”这话出口后,林木兰突然觉得自己好猥琐,怎么没来由的就想到这上头。
“什么病?”宋正阳听得有些莫名其妙。
林木兰解释道:“我怀疑朱副官得了一种见不得人的病,需要注射青霉素才能治愈,不知道宋二少是否留意,在治疗室的垃圾桶里,扔着几只用过的青霉素瓶子,哦,也就是盘尼西林。据杨护士说,昨天除了我和你,医馆并没有收治其他患者,我们俩应该都不会用到盘尼西林,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给朱副官用过。”
“我在朱副官的病房里也闻到了青霉素钾盐的味道。”林木兰停顿片刻,见宋正阳没有反驳的意思,接着道:“我一直在想,朱副官怎么可能束手就缚,任人摆布,如果能够确定朱副官真的患过花柳病,那些无法解释的事情就可以迎刃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