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逃课事件结束,门口的币子厅关门大吉了!这件事虽然不是我一手造成的,但绝对和我脱不开关系。
自那天与王主任和解之后,第二天我就到了王主任办公室,促膝长谈。
“所以,老王你的线人是谁?不会真的是那个老板吧?”我掏出香烟,分给了王主任一根,自己也点上了一根。
王主任没有说话,只是微笑摇头,故作高深。
“啊?”我一脸疑惑盯着他。
“兵不厌诈!”王主任笑的幅度更大了。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根本就没有线人这事,根本就是发现有人逃课,然后故意那么说让我们自己把实情供出来了。
“好你个老王!熟读兵法啊!”
我俩在办公室里笑的合不拢嘴。
我见时机成熟,突然绷起脸来。
“那我就要对他下手了!”表情略显狠辣之色。
王主任见我模样,像极了动画片里的反派,于是对我说:“咱们是人民教师,可不能天天打架啊!”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我掐灭了烟头,转身走到门外。
“会用兵法的,不止你一个。”我冷笑着离开了。
我当天晚上,推辞了艾琳的晚餐邀约,独自一个人骑着自行车,来到了离着学校一条街的乐天游戏厅。
一进大门,黄乐天就认出我来。
“孔老师!您怎么来了?”急忙从吧台迎了过来。
“黄老板,这里怎么人这么少?我们学校门口那家可不是这样的。”我明知故问的引黄乐天搭话。
“就是因为学校门口那家,离着学校近,天天骗着学生逃课去那玩,论设备,他绝对没我的好,就是占了个离学校近的便宜!”黄乐天明显也是积怨已久。
“哎呦,我说呢,最近我们学校的学生都在传,那家币子厅没人查,可以随便进去玩,可能也是因为上面有人罩着,所以才这么猖狂吧。”具体有没有人罩着,我不确定,但是我知道这老板敢这么明目张胆一定是有他的底气。
“听说老登的远房亲戚是乔局长,要不是他这层关系,我早就带人扫了他的场子了!”黄乐天讲的这条信息,如同惊雷,但我可以肯定,乔局长绝对不会是他的后台,因为他与我同道中人,绝对不会支持那种危害孩子们健康的场所。
在00年之前乃至05年之前,我市虽然不断的扫黑除恶,但是暴力事件仍然是层出不穷,所谓的社会人们,还是喜欢通过暴力解决竞争,债务,仇恨等问题。
“乔局长的儿子在我们班,我与乔局长有过几面之缘,他应该不是那人的后台。”我一看这借刀杀人之计能成,就开始进一步引导。
“啊?当真吗?”黄乐天似乎十分惊喜。
“这样,乔局长电话我知道,我拿你这电话给他打个电话。”说完,不等黄乐天反应,我一把抄起来吧台上的座机,拨通了乔局长家电话。
黄乐天还在发愣时,电话打通了。
“您好,乔局长,我是乔建军的班主任,孔扬儒,听出我的声音了吗?”我不想让他们看出我和乔局长的关系密切,于是装作不太熟的样子。
乔局长应该也猜出了我现在说话不方便,也心领神会的没有多说什么。
“听说学校门口币子厅的老板是您家亲戚呀?啊,远房表哥啊?出五伏了啊?没事没事,就是吧,最近孩子们老逃课!”
说到这,我把电话按开了免提。
“亲戚的确是亲戚,但是亲戚违法乱纪我也没有任何权利包庇他!对不对。”乔局长在电话那头,也打起了官腔。黄乐天在一旁听的眼睛发光。
“对对对,乔局长说的是,所以今晚我就打举报电话了?”
“一切按照法律法规办事!”说完乔局长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对着强压激动心情的黄乐天使了个眼色,表示没问题了。
“我是来玩游戏的,磨蹭半天,给我来五块钱的!”我话锋一转,看向游戏机。
“不要钱,不要钱!随便玩随便玩!我去打个电话先!”黄乐天拿出来一堆堆的游戏币放在我的面前。
我随便找了一个距离吧台很近的机器,一边玩,一边听黄乐天打电话。
第一个电话打给了管理局,举报了学校门口币子厅的非法经营。
第二个电话,联系了小弟,准备要出口恶气。
我见事情差不多办成了,站起身,走到他跟前提醒道:“乔局长虽然说不管他,毕竟是亲戚,我劝你不要动手,他买卖好就买卖好吧,把自己折进去不合适!退一步海阔天空啊!”没有哪个社会人听的了这种话,尤其是黄乐天这类落井下石的好手,当年可是连那老朱落魄的时候都吃过他的亏。
“呵呵,孔老师,没事,您继续玩吧。”我一听他这么说,便放下心来,这一仗必打无疑了。
我随便找了个理由,离开了游戏厅,在家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自己做的有些绝情,这么一来很可能断了那个老板家一家人的生机。
但是想想,他去祸害那些未成年,又何尝不是毁了他人家的香火,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啊。
第二天,管理局就送到学校一个名单,全部都是昨晚在币子厅被抓到的我校学生,学校也决定从严处理,每个人都受到了严厉的批评,大过一次,可喜可贺的是,我们班由于受刘强刘明事件影响颇深,并没有发生任何一个人昨晚在币子厅玩。
同时,币子厅老板当晚回家的路上,被黄乐天堵住,一顿暴打,好在没有很严重都是皮外伤,经过警察分析也就是轻微伤。
我们这边处理违规学生的同时,黄乐天等团伙几人也判定治安拘留五日,以示惩戒。
那个老板听说因为这件事,借钱开的币子厅倒闭了,债主四处跟他追债,老婆和他离婚了,孩子也跟着老婆不肯见他。直到后来的一次偶然,听说他在家里上吊了,还是债主上门,才发现已经上吊一天一夜后的尸体,尸体的兜里还有写着遗言的纸条:
“我不是一个好丈夫,也不是一个好父亲,我不知道该如何救赎,为何上帝如此不公?偏偏让我一生站不起身,对于我欠钱的朋友,我深表歉意,这辈子愧对你们,希望你们不要为难我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