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天地为证,红月为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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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像丛生,各路妖魔不知从哪疙瘩冒了出来,纷纷开始向昊天塔聚集。
东方渊冲破昊天塔只是顷刻之间。
冥神静立于玄玉山顶,抬眸望天,满脸悲色。
他千算万算,甚至将画儿交给凤帝,自己什么时候死都算好了,就是没有算到东方渊那一晚真的在叶画的心里留下了东西,同命魔血,她与东方渊生死同命。
他看了叶画的心却丝毫没有发现异常,只是因为有一件事他更加没有算到。
叶画竟然是东方渊的亲生女儿。
他们本就是血脉至亲,他当然看不出那滴血有任何不同。
在知道真相之后,什么天下苍生,什么深明大义,什么引咎赎罪,全体通通不存在,他脑海里全是和她在一起的日子,他负她太多,怎能让她好好的就魂飞魄散,从此再无这个人了。
他能下得了手杀了自己,却下不了手杀了叶画。
这些日子,他日夜被道德感煎熬着,不过三月时间,人已经瘦了一大圈,脸色也苍白的可怕,整个人游魂一般。
恍恍惚惚间,已到了东方渊冲破昊天塔的日子。
若非凤帝那一记封印,早在两个月前东方渊就已经冲破了昊天塔。
不过多了两个月而已,两个月他依旧没想出任何办法,如今再眼睁睁的看着东方渊破塔而出,他的心无尽痛楚,无尽自责,也无尽悲凉。
活了这万万年,他感觉自己真是白活了。
该杀的没有杀掉,想爱的没有爱好,要舍的无法舍掉
一事无成,还酿造了今日的大祸。
“冥夜,你怎么了?”
这些日子叶画总是神思恍惚的,渡世法诀已提前修练完毕,有关过去的记忆像破碎的纸片一样,一点一点的在脑海里拼接,只是没有拼接成一张完整的画面。
她依旧不记得凤帝是谁,却隐隐的记起了她有个女儿叫慕容颐。
可是现在的慕容颐再也不像从前一样喜欢粘着她,当她想好好爱她的时候,她变得冷冰冰的了,即使对她笑的时候,那笑容也是没有感情的。
冥夭走了,走之前,她告诉她,一定要好好看着冥夜。
鬼帝也走了,他走在冥夭之前,走之前,他也告诉她,一定要好好看着冥夜。
鬼帝回到青溟山之后,慕容颐再也没来过,她去过一回,慕容颐见到她似乎并不那么高兴,为此她心伤了好久好久,有很多天,慕容颐都没有再来玄玉山看她了。
她的心里空空荡荡,现在的玄玉山彻底的冷清了下去。
只有她和冥夜。
虽然,她不懂为什么两位师父都让她好好看着冥夜,她只是个没有法力的小鬼,怎么能看得住这冥界最大的神。
可是她还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看着他。
他吃饭的时候,她守着,他去茅房,她跟着,他睡觉,她就守在门外头。
她几乎是寸步不离的跟着他,他也不拦她。
有时候睡醒时,她发现自己莫名其妙的躺在了床上,被子盖的好好的。
有时候早上起来时,他已经贤惠的为她做好了丰盛的早饭。
后来,他干脆一路贤惠到底,为她做好一日三餐。
他总是说:“画儿,你太瘦了,多吃些。”
她总是会高兴的点点头,然后没有丝毫形象的大块朵颐他给她烧的红烧肉。
她想,做他的妻子一定很幸福吧。
他入得厅堂,下得厨房,还烧的一手的好菜,人又温柔体贴,她真有些羡慕冥魂的娘亲。
只是不知道冥魂的娘亲去哪儿了,他不说,她从来也没有问过。
有时候,她觉得就这样两个人静静的在玄玉山生活也很好,可是她知道他不快乐,他一点也不快乐。
他为什么会不快乐?
是因为天现异象,还是因为和自己在一起?
近日,她总是做一个梦,她梦见他牵着她的手,在月下对她说:“画儿,三日之后是良辰吉日,你我以天地为证,红月为媒,结为夫妻可好。”
她心里爱意绵绵,满是羞涩:“好。”
他宠溺而幸福的将她拥入怀中,她的脸贴在他的胸口,听他的心跳。
梦如此清晰,搞的她每每都以为是真的,醒来之后才知是空梦一场,她竟喜欢他到如此地步了么?连做梦都想着他会娶她。
她想自己大约是疯魔了吧。
“哦,没什么。”冥神对着笑了笑,见她发丝散乱下来,很自然的伸手就替她将头发缗到了耳朵后头,然后将手里那枚早已雕刻好,放在心窝处放了几百年的星辰花簪簪入她的发里。
“好看吗?”叶画害羞而又惊喜的摸了摸头上花簪。
“画儿戴什么都好看。”眼里荡起暖色温柔,他握住她的手,“画儿,可想一直都留在玄玉山,不再转世为人了?”
她神思疑惑的看着他,既想点头,却又点不下这头,仿佛在尘世间,她还有什么必须要完成的事情没做。
她来这里修练渡世法诀,不就是为了能重生吗?
可是为什么要重生,她却不记得了。
“怎么,不愿留在这里?”他的声音依旧那样温柔。
其实他一直在想,抛却一切,就与她相守在这里,哪怕是一天,哪怕是一年,哪怕是永远,只要她肯,他都愿意守着她。
“冥神尊,都到这了节骨眼上,你还有心情在这里和一个凡人谈情说爱?”
一个冷硬,尖锐,且带着嘲讽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