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锋从货车副驾驶的位置跳下来,他抬头看着卿雪化妆品店的门头,脸上笑意满满。
“锋哥,你咋来京都了?”
罗卿雪看见罗锋,还挺惊喜的。
她招呼罗锋进店里。
罗锋摆了摆手说道:“妹子,你先给我倒杯水喝,我喝完水,先把货给你卸下来。”
罗卿雪给罗锋和司机都倒了水喝。
罗锋和司机都赶着开始下货,刚刚帮简慧下完货的许子轩也就拉来帮忙。
这一车的货卸下来又搬到店里的阁楼上去放着,可是个大工程。
等卸完的时候,都已经快晚上九点了。
罗卿雪把准备好的红包和在国营饭店提的菜给司机,“苟师傅辛苦了,招待所已经给您开好房间了,这菜您提回去吃。
今晚好好休息一下。”
苟胜利见罗卿雪长得漂亮,本以为会是个不好伺候的老板,没想到她这么客气,连忙一叠声的道谢。
罗卿雪和罗锋坐许子轩的车回家。
路上,罗卿雪问罗锋怎么来京都了,家里的蜂蜡厂不忙了?
罗锋挠了挠后脑勺说道:“蜂蜡厂的工人现在都是熟手,再加上老许帮忙从国外搞来的先进设备,也不需要我整天在厂里盯着了。
我就正好趁着这次厂里给你送货的机会,来京都见见世面。”
罗卿雪有些疑惑,罗锋来送货见世面,不好意思什么啊?
还红了耳根子。
突然,她脑子里灵光一闪。
想起来了,赵红梅说她们文工团还有几位同志也来京都准备参加表演了。
不会是陈晓慧也来了吧?
“哥,你来京都是为了见陈晓慧同志吧?”罗卿雪试探的问道。
罗锋顿时严肃了一张脸,“胡说,我跟陈晓慧同志就是普通的革命友谊,我专门跑京都来找她干嘛?”
“哦,这样啊!”罗卿雪温声说道:“我还以为你是来找陈晓慧同志的,准备帮你找一下赵红梅同志,让她帮忙给你约个时间跟陈晓慧同志见面呢!”
罗锋一听这话,激动道:“卿雪,你能找到她们啊?”
他只知道陈晓慧到京都表演了。
却不知道到京都哪里能找到她。
出发的时候只想着,反正到了京都他们就离得近了,说不定他们有缘,他在街上瞎溜达溜达就碰上了呢!
罗卿雪不紧不慢的说道:“哥,你跟陈晓慧同志不就是单纯的革命友谊吗?我能不能找到她,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罗锋摸了摸鼻子,“我跟陈晓慧同志毕竟是朋友,要是你能联系上她,那咱们联络联络革命情感也不是不可以。”
“哦?”罗卿雪声音慢吞吞的,饶有兴致的看着罗锋。
罗锋一张脸从耳朵根红到了脖子根,投降道:“好吧,我来京都除了看望你和二婶、岁宝,就是想看看能不能碰上她。
她们文工团出来表演快一个月了,我……怪想她的。”
“哥,你早点承认不就好了吗?我明天就联系赵红梅,问问她我未来嫂子啥时候有空!”
罗锋的脸彻底红成了猴屁股。
之前罗锋在金属制品厂当保安的时候,罗卿雪还觉得他吊儿郎当、嬉皮笑脸,脸皮挺厚的。
没想到他到了感情问题上,也这么腼腆。
不过这个年代的人接受的教育就这样,在感情的事情上面,都比较内敛。
罗卿雪也不逗他了,转头跟许子轩说正事儿。
“哥,给我送货那小货车是你请的运输队的?”罗卿雪问道。
许子轩得意的笑道:“那是咱们厂里的运输车。你不是说你要把卿雪化妆品的店开遍全国吗?
店要开遍全国,就要解决运输问题。
现在你只有一家店,咱们厂里就准备一辆货车,等你的店多开几家,咱们厂里就成立运输队。”
罗卿雪听着也是一脸笑意。
跟会做生意的人一起做生意就是舒服。
她没想到的,许子轩能想到,并且做好。
她想到了,许子轩没想到的,她跟许子轩一说,许子轩就能接受。
再加上两人从合作之初就订立了清晰的合同,也不会存在任何的矛盾。
“妹子,我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许子轩继续说道。
“嘭!”
“吱——”
许子轩的好消息还没说出来,他突然一个急刹车,车轮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坐在后排的罗锋和罗卿雪身体同时猛地往前面一倾!
罗锋稳住身形后,有些愣愣的问道:“刚才车前面是不是有一个人?”
许子轩这时候已经慌忙开门下车了。
罗卿雪应了罗锋一声,也赶紧下车。
一下车,两人就看见车前面不远处躺着一位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人已经昏迷了。
罗卿雪知道车祸的人不能乱动,阻止了许子轩上前搬动她,冷静的说道:“表哥,你先去医院找救护车过来。
我和锋哥在这里守着。”
许子轩这时候虽然有些心有余悸,但也还算冷静,连忙上车往医院去了。
罗锋陪着罗卿雪一起守着那个小姑娘。
稍微平静下来之后,罗锋说道:“这也没看见血啊,咋人就不动了呢?”
罗卿雪一颗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车祸没见血才是最危险的。
见血的一般是外伤,外伤看着严重,但医起来不麻烦。
内伤看不见,医起来才麻烦。
尤其是这个年代的医疗设备不够先进,内伤根本检查不全面。
罗卿雪没有跟罗锋说这些。
罗锋观察了一下小姑娘,继续说道:“卿雪,你看这小姑娘的衣裳都烂成这样了,又大半夜的还在街上走。
她该不会是没有家人的乞丐吧?”
罗锋话音刚落,许子轩就带着救护车回来了。
到场的医生给小姑娘做了简单的检查,确定可以挪动她以后,把她抬上救护车去医院。
罗卿雪、罗锋和许子轩也跟着上了救护车。
到医院,许子轩先去交钱去了,医生带着小姑娘去检查了,罗卿雪和罗锋就在外面走着。
等医生从检查室出来,罗卿雪立即迎了上去,“医生,那位女同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