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电持续轰击,直至地面上的水淹没了燕阳的脖颈,所有的雷电风雨方才止息。
此刻的燕阳,不但成功进阶大陀仙,而且根据感知,他居然一举冲击到了大陀仙的巅峰境界。
他揣测,这极有可能是因为他吸收了蛮皇法则所致。如果不对蛮皇揪魂拔魄,不悉数吸收蛮皇法则,他可能不会一晋升便是巅峰。
此时此刻,他衷心感谢蛮皇对他的成全,尽管这种成全令人啼笑皆非。
窥视自己的小乾坤,发现它的疆域果然扩张到了方圆万里。
不仅是疆域方面的扩张,小乾坤里的生灵,得益于他境界提升的反哺,也都纷纷进阶。一众伏魔使、霸天龙和赤乌进阶陀仙,翼彩、深井炎魔、花仙子、药仙子和烈焰乌纷纷进阶婆仙,莫胜、鬼庅、鸠摩罗、玻特、顾晚晴、妲无忌等进阶咄仙。仑飘飘、伏魔、方锣进阶罗仙。
这等皆大欢喜的场面,令小乾坤里热闹非凡。
燕阳也笑得合不拢嘴,但是他还顾不上小乾坤里的热闹。
他本身还处于深达脖颈的水中,必须先处理外面的事情。
平定心绪,放眼望去,他赫然发现,原来先前那瓢泼般的大雨仅覆盖了方圆十多里的地面,其他地方并未下雨。
纵身跃入空中,挥动无相剑施展一番,将浑身蓬勃、躁动的气劲释放干净,身上冒出的热气烘干了被雨水打湿的衣服,方才消停下来,在几十里外一个干燥的地方落地。
蓦地,他听到百余里外隐隐传来的竹笛声。
那笛声清越悠扬,颇有穿透力,令他有些迷醉。
这等荒凉的所在,怎么会有人隐居,并且潇洒地吹起了竹笛?
纳罕之中,他纵身而起,朝着竹笛响起的方向飞去。
飞出大约一半的距离,他突然听到那笛声发出一个破音之后戛然而止。
嗯?一曲未了,笛声为何终止了呢?
莫非出现了什么意外状况?
稍稍思忖,他当即放弃飞行,施展起瞬移术。
瞬移至适才传来笛声的位置,稳定住身形之后,他发现地面上躺着一个身形瘦弱、一身白衣的中年男子。
男子的右手握着一个竹笛,不过那笛管已然破裂。
男子的嘴角和前胸的衣服上沾着些鲜血。
显然,中年男子适才吐了一口血。
燕阳近前扶起中年男子,关切地问道:“兄台,你这是怎么啦?”
男子喘着粗气,看看燕阳,说道:“我不行了。适才吹奏那一支曲子,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将竹笛吹裂,我的寿限也就到了。”
燕阳说道:“兄台切莫这么说。你要是没遇到我,那可能会死。遇到了我,就一定死不了。”
“兄弟,谢谢你!”男子说话的声音很是有气无力,“你这么安慰我,我很受用。我本来以为一个人寂寞地死在这里,不会得到任何人的临终安慰,结果却意外地遇到了你,我很幸运,知足啦!”
说着,闭上眼睛等死。
燕阳说道:“兄台如果信得过我,那我就将你送去一个地方治疗,你看怎样?”
男子勉力睁开眼睛,用微弱的声音回应道:“没用,救不了的,别费那个工夫了!”
燕阳闻言,执拗脾气上来,倏然将男子拽进小乾坤,放到再生树下。
那再生树有起死回生之能,何况中年男子还没死,一定救得过来。
果然,顿饭工夫过后,中年男子便渐渐有了精神,抬头看着燕阳,问道:“兄弟,这是哪里?”
“我的小乾坤!”燕阳回应道,“你现在感觉怎样?”
“嗯,好多了!”男子说道,“谢谢你,兄弟,看来你的小乾坤很奇妙。”
寒暄一阵,燕阳与中年男子相互作了介绍。
原来这个男子名叫独孤生,婆仙修为,修为不高,穿窬功夫却是一流。他之所以常年生活在这蛮荒之地,正是因为这里的地下隐藏着许多古老的记载,或者说,有不少镌刻在地下石壁、土壁上的书籍,所涉及的领域甚广。独孤生对这些记载情有独钟,历经数百年时间,已经差不多将蛮荒之地里的各种记载悉数掌握。
听罢独孤生的介绍,燕阳当即给他点赞:“兄台这般举动,可谓功德无量,使那些古老的记载重见天日,不至于悄然湮没!”
独孤生苦笑道:“这样的爱好,不要也罢,很伤身体。我常年在地下钻来钻去,弄得自己身体都不好了,若非遇到你,注定一命呜呼。”
“你遇到我,这恐怕也是天注定的。”燕阳笑道,“从今往后,你就安心在这里养伤,直至彻底康复为止。”
独孤生摇摇头:“安心不了!我要是死了,那就一了百了。我只要活着,就得承担一些必须承担的使命。那些使命没有完成,我怎能安心!”
“兄台如有什么未尽的使命,我可以帮你完成。”燕阳说道。
“你不行的。”独孤生眉头紧蹙,“这些年来,我在蛮荒之地,除了收集那些古老的记载,便是用笛声镇压那些红蝗。”
“什么,镇压红蝗?”燕阳很是纳闷,“那些红蝗,让它们在这里自生自灭好啦,你镇压它们干什么呢?”
独孤生叹道:“你哪里知道,这里的红蝗并非普通的红蝗,而是一种噬魂虫,靠吞噬其他生灵的神魂为生。这蛮荒之地之所以没有任何活跃的生灵,就是因为它们都被红蝗吞噬掉了。那些红蝗的肚子里,其实多半是吞噬其他生灵之后凝结成的神魂体。”
啊?
听到这里,燕阳顿时来了兴趣。
他正需要那样的神魂体,既然如此,索性将那些红蝗都捉来好了。
但听独孤生继续说道:“我从一些古老的记载里寻得了克制红蝗的方法,那就是用笛声压制它们,不让它们出来祸害人。通常每隔一段时间我就吹奏一番,然而这一年来,不知从何处来了两个武者,四处追逐、打斗,弄得我没有吹奏的机会。眼见一干红蝗蠢蠢欲动、准备出来祸害人,我无奈之中只好再次吹起笛子。寻常的笛声已然压制不住它们,于是我只能大力吹奏,孰料不但吹裂了笛子,而且引发了旧疾,唉!”
说罢,顾自唉声叹气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