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周玉桃被气得眼眶通红。
她整个身子都在哆嗦着,心像是浸在冰水里,寒冻入骨。
周成海知道自己拿捏住了周玉桃,得意不已。
“快去拿钱来!”他催促着,还顺便提醒她,“把来回的汽车票也给我们报了,一来一回得花好几块钱呢!”
周玉桃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被气得肝疼。
葛麦子嗳了声,不高心:“我们咋也是你亲爹娘,给你亲爹娘钱花,那不是经地义么?
你这孩子,咋还哭上了?
我跟你爹养你二十多年,把你从奶娃拉扯到这么大岁数,你咋不知道回报回报我们的恩情?
真是比白眼狼还没良心,不就几个钱么?
你这展厅听生意老好了,厂子里的货是一趟一棠往哈市上,你们夫妻俩钱没少趁,咋比铁公鸡还一毛不拔?
我们也没有要求万儿八千的数,也没要求你给我们家盖房子,你这妖性的,还掉起不值钱的眼泪了,真是让人心寒!”
周玉桃眼神冷厉如刀朝葛麦子飞过去。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自个儿娘这么能会道呢?
以前搁家里就是个放屁都不会响,只会放闷屁的面人,任由她爹搓扁揉圆的,可好歹以前还知道赌博不好,会做一些无声的抗争,但现在呢?
完全是堕落了,跟她爹一个鼻孔出气了。
两个人现在是一丘之貉,狼狈为奸臭味相投了!
周玉桃拿他们俩毫无办法。
他们是父母,她再恨他们再厌恶他们,也改变不了事实。
她可以豁出去跟他们撕破脸,可她不能不顾赵刚的面子,不能不顾他的感受。
三百块钱她可以给,只是这钱能维持多长时间?
他们要是三两头地故技重施,她该怎么办?
周玉桃擦干眼泪,她觉得要解决问题,得沉下心来想个万全之策,但这会儿出了拿钱打发他们走,她毫无办法。
“等着!”周玉桃着,转身进了展厅里。
周成海笑了笑,想到妻子才张口要三百块钱,嫌弃有点少了,瞪了葛麦子一眼,“你这婆娘,谁让你瞎拿主意的?
这趟来哈市,就趁三百块钱,你就这出息样......”
葛麦子觉得三百好多了呀,这搁村里,一年忙活下来能攒个百来块钱过年,那都是生活条件不错的人家了。
他们现在啥活不用干,伸长手问闺女拿钱就能白得这么些,还有啥不满意的?
“她爹,你少去赌坊赌博,这钱够咱花一年了!”葛麦子道。
周成海已经烂赌成性,这赌坊就跟他的温柔乡似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三日不见浑身难受,就跟有虫子啃咬似地,这是戒不掉了。
让他收手别赌了,就跟让他遁入空门从此去当和尚一个道理,他哪能办到?
“闭嘴吧你!”周成海喝道:“我现在有个有钱女婿,还怕没有俩钱玩牌?出去赵刚得让人笑话死!”
葛麦子最怕丈夫发火,以前就被打过,现在顺着他的意思,日子好过了不少,但要是敢跟他呛声唱反调,指定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成,我闭嘴,我当哑巴,你别火!”葛麦子连忙服软。
这会儿周玉桃出来了,她将三百块钱用皮筋扎好丢到周成海脚下,面无表情的:“拿了钱,赶紧给我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