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刘晔
七月二十，刘晔终于登上了珠崖州水军战船。刘晔在船上巡视了一圈儿，对船的结构颇感新奇，但刘晔对造船没有研究，也不知道这船到底有多先进，但看到指南针时，刘羿眼睛发亮了。刘晔说：“这是司南，我在古书中读到过，没想到你们这里有。”
刘晔看着指南针和旁边的舆图，以及图上标注的航海线路，问船长：“你们就是靠这个航海？”
“是啊，有了这个，不会迷路。”
“这是谁发明的？”
“还会有谁，自然是我们的州牧大人了。”说到州牧大人，船长十分自豪地昂起头来。
“看来你们这个州牧大人很了不起啊。”
“那是，全大汉没有第二个。”
刘晔看了看船长得意的样子，心里有些不舒服，问来达：“既然你们州牧大人已经大汉无双了，还要我去干什么？”
来达躬身回答：“这个下官真的不知。”
刘晔皱着眉头：“我不是你的上官，只是一个草民，你用不着那么客气。”
“大人说了，你是珠崖州将作少监，自然是上官了。”
刘晔哼一声：“我还没有决定是否留在珠崖州，将作少监的事就不要说了。”
“你会留在珠崖州的，这一点我敢打包票。我感觉州牧大人是真的需要你，要不然也不会给下官下死命令。”
“死命令，什么死命令？”
“下官曾经犯了一个错误，州牧大人说，只要能把你请去，就既往不咎。还说，无论用什么手段，磕头作揖，坑蒙拐骗，威逼绑架都可以，目的就一个，把你请去珠崖州。”
刘晔一听大怒：“混账，有这样请人的？我不去了，我要回去。”
来达摇摇头：“上了船，再想回去，已经不可能了。再说，州牧大人是请你去为官，也没有坏心思，你不用紧张。刘晔大人，要不这样，到了番禺，如果你真的不愿意留在珠崖州，下官还负责把你送回来。”
刘晔叹口气：“我是相信你们来家人，才……对了，你说那刘羿是汉室宗亲，是哪一支？”
“这个……这个……下官不知，只是猜测。”
“猜测，猜测，你们来家人，也算大汉大世家，什么时候变得脸面都不要了？”
来达却不介意，一本正经地说：“虽是猜测，十之八九。”
“哦，说来听听。”
“去舱房说。”
到了舱房，来达把自己的猜想细细说了一遍。刘晔想想说：“你这些说法没有依据，但皇上对他的态度确实有些奇怪，让人琢磨不透。我说来达大人，你是怎么跟刘羿到珠崖州的？”
“不是我跟他到珠崖州，我本来就在珠崖州。我是合浦郡太守，是皇上辟举他为太守后，我才变成主簿的。”
“你们来家就没想想办法？”
“怎么想？要去其他地方做太守，谈何容易。再说，家主的意思是叫我忍一两年，等刘羿下台，这太守位置不还是我的？可现在看来，希望是越来越渺茫了。”
“那你怎么办，就跟他干了？”
“对，我也想通了，刘羿大人说，中原会大乱，开始我不信，现在我有些信了。据老家的人说，中原确实有人在煽动，如果中原大乱，珠崖州说不定是个避风港。”
刘晔点点头：“你讲的不是没有道理，我也有些察觉，只是不知道内幕。”
“大人还说，世家大族会衰败，什么杨家、袁家，最后都会消失在历史的那个……那个……那个车轮之中，只是不知道那是一辆什么车？”
刘晔沉思了一会儿：“好，我就去会会这个神秘的人物。”
……
刘羿回到番禺，把别驾从事冼岱、功曹长史虞国找到办公室。刘羿问：“我们郡府、州衙的官吏平时都不出门吗？”
“是啊，我就没出去过，天天在州衙办公。”冼岱说。
“我出去都是跟着州牧大人出去的，自己没有单独出去过。”虞国说。
“那你们怎么了解民情呢？”
“一是看各郡县报的材料，二是我们也会派一些书佐、吏员出去，让他们去核实。”冼岱解释道。
“郡县也是这种情况？”
“县衙应该不一样，会下去到处走走，但郡级官吏也算高级官吏了，一般就不会随便出去了，因为他们出门太麻烦，比如保卫呀，各地的接待呀，都相当复杂，所以一般就动得少。”说到这里，冼岱嘻嘻一笑，“像大人这种封疆大吏，还出去到处走的，全大汉绝对找不到第二个人。”
刘羿点点头，心想，这绝对是事实，到州牧这一级，除非带兵打仗，一般是不会出城的。刘羿想了想，对二人说：“就是因为我们不出城，许多真实情况我们不知道。大家凭材料看政绩，久而久之，我们的决策就会失误。”接着，刘羿把这次了解到的有关土匪的情况说了一遍。
刘羿说：“因为他们不报告，我们都以为高枕无忧了，以为我们治理得很好了。但是，如果遇到灾荒，或者施政不善，这些土匪就会和一些人勾结起来，到时候发生民变的可能性很大，我们再去镇压，就被动了。”
冼岱、虞国想想，确实是这样，都凝重地点点头。
“所以，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怎样让我们的官吏真正了解实情，真正关心百姓疾苦，就必须让他们有责任，真正对一个地方负责。这两年，我惩罚了不少县级官吏，可从未处理过郡级官吏，所以让郡级官吏懒惰了，不负责任了，这样下去不行，所以，你们得给我拟出一套制度来，一个县出了问题，县衙官吏要负什么责任，郡府官吏要负什么责任，你们州衙官吏又该负什么责任。”
“这个没问题，只是要让郡守等人下去，是不是也应该给他们配备卫队。”
“配，每个郡配500卫队，由郡尉节制。要求郡守、郡丞必须经常深入县乡巡查，发现问题，及时纠正。还有，如果各县仍然报喜不报忧，出了问题，县令负全责。同时，发文通报龙川县、梅州县、揭阳县土匪情况，要求各县自查，有土匪存在的今年底清剿干净，若兵力不足及时向驻军求援。若继续隐匿不报，查出来必定重罚。”
“诺！”两人答应。
刘羿说：“州衙也再陪500卫队，你们也出去走走。”
“诺。其实我早就想出去看看珠崖州变成什么样子了。”冼岱乐滋滋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