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真正的报恩
刘羿离开日南郡比景县后，县令冯二新从码头回来，先去城里转了一圈儿，和一帮百姓聊了半天，第二天又去城外转了一天。第三天冯二新才正式走马上任，但冯二新并没有开什么会，而是先找县丞张纭谈话。
张纭进了冯二新办公室，冯二新热情地给张纭倒茶，然后坐在张纭后面。冯二新说：“你知道，我以前是家主刘骏的奴仆，你是家主的侄子，从这方面来说，你也是我的主人。只不过州牧大人花钱把我买了过去，我就成了州牧大人的奴仆。”
“你是大人买过去的？”张纭吃惊地问。
“是啊，家主一万钱把我卖给州牧大人的。”
张纭叹口气：“哎，我这姑父，太过分了。”
冯二新笑笑：“不过我过来，没吃什么苦，当天就到熏鱼厂上班了，还不是做工，是做管事。”
张纭说：“我很好奇，州牧为什么要花钱买你。”
“当时，家主几兄弟希望州牧大人一家早些死去，他们好分那100亩水田，让我们3个家奴看着，不准人给他们送水送饭。而偏偏主母黄莺儿就来送水送饭，我于心不忍，就没有阻拦。后来州牧大人好了，记这个恩情，就把我要了过去，把我一步步培养起来。”
张纭沉默：“我明白了，大人是个记恩的人，你这是好心得了好报。你今天找我来有什么事儿？”
“我想说，现在是该我报恩了，大人把这个县交给我，我就是拼命也要给他治理好了，希望你能真心帮我，虽然你在这里干不长，但在一天，就帮我一天，我会记你的情的。”
张纭皱皱眉：“你说我干不长，是什么意思？”
冯二新笑笑：“我了解大人，他把你辟举上来，就说明他已经认可了你这个人，只要做出成绩，他不会忘记你的。”
张纭一听高兴了：“大人这样对待姑父家的侄子，我确实很感动，你放心，我一定全力支持你，你叫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也要报恩，或者说弥补姑父以前的一些过失。”
“好，大人让我们生产算盘，他一定有急用，我们要用最快的时间生产出来，给大人一个交代，这才是真正的报恩。”
“大人打算让我做什么？”张纭问。
冯二新说：“我去说服县尉秦冬生，让他的县兵和我们一起建厂，你去做算盘厂主事陈建生的工作，我们大家齐心协力，都早出晚归，让这个厂尽快投产。”
“可以。”张纭出门就去了陈建生那里。
陈建生正在组织那些被流放家族的人报名，大家都排着长队，十分激动，尤其大家知道以后都成为匠籍，不再是流放户的时候，许多人是一边排队一边抹眼泪。
陈建生文化不多，只是站在旁边，是一个书吏在帮他记录。见张纭过来，陈建生笑问：“县丞大人有和指教？”
“有事和你商议。”
“那去办公室？”
“不了，我们去旁边的凉亭吧。”
两人到凉亭坐下，张纭说：“县令大人说，刺史大人让我们抓紧生产算盘，肯定有急用，所以和你商议，我们能不能早出晚归，用最快的速度把算盘做出来？”
张纭笑道：“什么早出晚归，我就带着这些工人，直接住在工厂了，加班加点干。嘿嘿，正好报答刺史大人。”
张纭心里疑惑：“刺史大人对你有恩吗？”
“不仅仅对我，对我们全家都有恩。”
“那是为什么？”
“我们家本是交趾郡龙编县城的木匠，去年初，龙编县城遭遇火灾，被烧得一无所有，出城逃难，路上遇到州牧大人。大人听说后，把我们带到合浦，安置了全家，让我们过上了好日子。”
“在交趾遇到了州牧大人？”
“是啊，不过那时他也很狼狈，和难民差不多。”陈建生嘻嘻一笑，“我们和他同吃同住一二十天，竟然不知道他是郡守，一直到了合浦才知道他是这么大的官。”
“他那时都是郡守了，怎么会这样狼狈呢？”
“我也不知道，听说他坐的船翻了，也差点丢了性命，身边也没人，只有两大小伙子和一个女子，还都披头散发的，我们都以为他是逃难之人。”
张纭心中一凛，心想，每一个成功的人后面都有许多不为人知的艰辛，哪里像姑父他们说的运气好而已。
陈建生见张纭沉吟，说：“如果要加快速度，就请大人赶紧把地选定，然后购买劳动工具，尽快把人拉出去。”
张纭点头：“好，我这就去找县令大人。”
“我也去，我正好有事请教大人。”
张纭和陈建生来到冯二新办公室，冯二新也与县尉秦冬生谈完了。冯二新冲两人笑笑：“怎么样？”
张纭说：“没问题，陈建生还说带着工人吃住在工厂里。”
陈建生点头：“几位大人，我昨天认真研究了这个算盘，有个建议，不知行不行？”
冯二新道：“说。”
“如果我们用木料做算盘珠子，速度会很慢，但如果我们用陶瓷烧算盘珠子，就很简单，一次可以烧很多。假如陶瓷厂做珠子，我们做架子，这样生产速度就很快了。”
“好主意。”冯二新大喜，拍了桌子一巴掌。
张纭有些犹豫地说：“这样做州牧大人会不会不满意？”
“不会，州牧大人只要结果，不在乎我们怎么做。再说，万一大人不满意，我们改就是了。”冯二新说，“好了，我们来分分工，我和县尉去落实场地，县丞大人去打听哪里有陶瓷厂，联系烧算盘珠子的事，陈主管带人去购买劳动工具。还有，州牧大人走的时候留有50万资金，嘱咐不要亏待工人，叫先预发一个月薪资，这事也由陈主管去办。”
分了工，大家就开始忙起来，冯二新和县尉秦冬生带着50个县兵来到离县城只有几里地的一片树林。冯二新说：“这个地方非常好，靠近河流，地又平坦，只是不知是谁的地？”
一个县兵说：“是前县令范朝江老爷的地。”
冯二新大喜：“那就好办了，走，找范老爷去。”
两人来到一片宅子，在堂屋见到了范朝江的父亲，冯二新说明来意，范朝江父亲一听脸一沉：“不卖。”
“你那地空着，为何不卖？”
“我儿被免县令，老夫不高兴，不卖。”
冯二新一听怒道：“卖不卖你做不了主，我会去信跟你儿子说清楚，今天只是通知你，那片地官府征用了，后面我们会照价赔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