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恶报
四月二十二，郭进带着工曹的人去朱卢县主持铁厂点火，刘羿则与主薄来达、功曹掾冯启一起对合浦官吏进行考察。刘羿知道，椹川县县令刘应是一定要走的，南海郡番禺县县令还是南海郡功曹掾费钦兼着。刘羿想看看，以前来达留下来的官吏中到底有没有可用之才？
听完来达、冯启介绍，刘羿发现，大汉数百年，用人制度体系还是比较完善的，但用人方式有问题。比如，这些列曹掾，多数都是茂才出身，文学功底应该都是不错的，但缺少基层治理经验，许多人辟举茂才后就直接成为掾吏，一当一二十年，导致官僚作风严重，施政不接地气。刘羿想，如果一开始就让他们到基层去磨炼几年，也许就真的是人才了。
于是刘羿开始找他们谈话，了解他们的思想状况和工作情况。这一谈就是两天，还真发现了几个不错的人才，不过大都和士燮家族有各种关联，刘羿觉得很是可惜。刘羿还没有大方到敌我不分，大胆启用敌人至亲好友的地步。但也不能一个都不启用，得让这些人也有动力，有希望。于是调任户曹掾陈承为椹川县县令，擢升合浦县县丞刘寄雨为户曹掾，将田曹一个叫袁磬的书佐擢升为合浦县县丞。
这个调动让来达很高兴，来达说：“以前的官吏大都有些垂头丧气，觉得新太守不会重用他们，有了这个开端，大家会更有信心。”
刘羿笑道：“我是不拘一格降人才，谁做得好就用谁。你也知道，我的家族人并不多，没有多少需要照顾的，所以，你告诉大家，不管是什么人，只要有能力，有政绩，人品不坏，我都会启用。对了，跟你家要一个人，给不给？”
“谁？”
“你侄儿来敏。”
“你竟然知道小敏，他才15岁吔。”
“作为一个太守，最重要的事就是研究人。不满你说，大汉大多数有才学、有技艺的人我都知道，否则，合浦、南海、日南三郡怎么振兴。”刘羿借着知道历史，大吹牛皮。
来达却十分感慨：“为官我不如你也。好，我写信回去。”
刘羿说：“我也给他写封信。”提起笔写到：“本官17岁当县令，18岁为郡守，今年19，节制3郡。若汝胸有沟壑，心怀天下，可以吾为鉴。交州虽为蛮荒，却天宽地阔，崛起有望。若有胆，可来一试身手。若来，即以县主薄相授，3年内升县令。若无胆，全当一笑。”
刘羿想想，又写一诗：“男儿国是家，仗剑走天涯。登山望沧海，日出映红霞。”
来达看了这封信，心情复杂。心想，这小子，当真是天纵奇才，文武双绝，我那侄儿看了这封信怕是要为这小子一生卖命了。来达笑着说：“没想到太守如此看重小敏。”
“那是自然，他将来的成就，远胜于你。”
“好，我把大人的这个评价也告诉他。”
“你不怕他小瞧你？”
来达哈哈大笑：“有什么好怕的，后浪推前浪，正是家族兴盛之兆。”
……
晚上，秦毓把刘家新家谱送来了，刘羿看了看，十分满意，将新家谱收藏起来，旧家谱扔到火里烧了。
正和秦毓说着话，秦虎来报，黄忠求见。
“哦，汉升来了。”刘羿有些诧异，秦毓也趁机告辞。
不久，黄忠就进了书房，跟在后面的是莫冲儿、刘应。
刘羿诧异，这三个人怎么会凑到一起了？
黄忠进屋后，关好门窗，对刘羿说：“有机密事报告。”
“坐下说。”
大家坐定后，黄忠道：“你徐纹大伯刘骏、三伯刘征都不幸遇难，经查证，为扬州吴郡一珠宝商人所杀。”
“什么？”刘羿跳了起来。
“还有就是，房子也被火烧了。”
刘羿看了看三人，叹了口气。
莫冲儿补充道：“你三伯刘征确实收了吴郡珠宝商人200万珠宝预定金，许多人都亲眼所见。但你三伯见那客人老实愚笨，就起了歹心，与不良珠宝商合作，用假货蒙骗那商人，那商人大怒，花钱请人讨回货款，结果双方发生冲突，失手杀了你三伯。你大伯带家丁拿人，不小心摔了一跤，也去世了。那商人钱没讨到，就兽性大发，放火烧房，结果把正堂还有后面的祠堂都烧了。现在，徐纹那不良珠宝商已被擒拿下狱，对珠宝作假供认不讳，那吴郡珠宝商人正在追捕。”
刘羿皱皱眉：“罢了，就这样吧。烦劳二伯回去悼念，帮我送100万钱安置大伯、三伯家人。你们也不用辞职了，刘应听令。”
“下官在。”
“调合浦郡椹川县县令刘应为南海郡番禺县县令。”
刘应大喜过望：“多谢，多……多谢。”刘应内心激动，声音都在颤抖。刘羿心想，你总算聪明了一回，为自己保住了位置。
刘羿继续说：“刘磬调任日南郡难民安置史，先离开合浦，以后再说。”
“是。”刘应点头。
刘羿想想，说：“明天汉升、莫冲儿直接回军营。二伯跟我走，正正规规去椹川做交接。”
“诺！”几人答应。
刘应从兜里摸出一张纸，递给刘羿：“这是人才引进掾史李二江最近送回来的人才，磬儿让我交给大人，大人请看。”
这次送回来的有16个人，刘羿看了一遍，没有发现特殊人才，突然，发现一个人叫氏仪。心想，这个姓氏怎么这么怪，居然姓氏。氏仪，氏仪，是仪。天，是仪。
是仪本名就叫氏仪，在北海郡任职时，郡相孔融嘲弄说，“氏”字是“民”无上之意，于是氏仪改为是仪。这家伙后面是吴国重臣，从骑都尉、忠义校尉、裨将军、偏将军到侍中、中执法，最后做到尚书仆射。没想到现在居然来了合浦。
刘羿问：“这个氏仪现在在哪里？”
“就在椹川县城，做功曹书佐。”
“好，我这次去椹川，正好见见他。”
黄忠等人走后，刘羿去见了母亲，把大伯、三伯的死讯告诉了她。母亲听完大哭：“老天有眼，老天有眼，这两个恶人，终于没有得到善终。”
母亲来到父亲牌位前，一边烧纸一边念叨，直到半夜才离开休息。